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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四下张望,视线在院子角落流转,鼻子一抽一抽地用衣袖蹭着,边打转边吸气,
衣角被他攥紧,带着哭腔在院中声量更高,
泪水像是要再次涌出来。
两人本能地停下手中的事,回头同时望向院中。
司郁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她椅子的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微的响声,
步伐很快,走过院台时衣料带起细微风声。
她穿过院子的阴影,眉头略微皱起,伸手将孩子抱进怀里。
低头时,嗓音压低,带着细腻的关怀,
轻拍着孩子后背,小心翼翼地安抚着。
她保持伏身的姿势,屈膝蹲在孩子身前,
顺手整理孩子额前散乱的碎发,让他靠稳在怀里。
“怎么了?”她轻声问,把呼吸调整得平稳,
一边拍着孩子背部,一边环顾院落和屋内的动静。
“怎么哭成这样,你爸爸呢?”
她语调收敛,眼睛巡视着屋子的方向,将孩子搂得更紧,
动作缓和。
目光扫过门口与院落。
燕裔不是正在屋里哄孩子吗?大白天,怎么反倒让孩子自己跑出来了?
她没能理清,眉头锁得更紧。
难不成刚刚那动静就是孩子挣扎的结果?
疑问尚未落定,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风卷入院内,将藤椅上的茶香、青石上的细尘一并扰乱,
灰尘浮沉里,脚步轻踏声伴着空气流动,挂在每一块石板之间。
燕裔现身廊下,衣角顺着身形披散。
他面容冷淡,略垂眼帘,神情与身后的阴影连在一起,
生人勿近的距离感无声扩散。
他站住,目光平静,在门廊的阴影下环视院子。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青石板上,地面泛着细碎亮斑。
他低头理了理袖口,视线忽而收紧,准确落向院中两人。
司郁和吴澜相对而坐,靠得不远,腰背微直。
突然听到脚步声,二人同时回头,动作带出衣领细微褶皱。
“甜豆呢?”燕裔抬手揉了揉额角发梢,指间收拢几缕略显凌乱的发丝,语气清冷高远,
“他怎么跑出去了?”
院子里这时才有反应,气氛微微一凝。
小孩静静伏在司郁怀里,软趴趴贴着她胸前,
小手死死攥着衣袖,眼底浮出朦胧水光。
睫毛下翻,泪痕未干,喉咙微微哽咽着,却一句话也发不出来。
司郁抚摸他头发,把额前碎发别到耳后。
俯身低声问:“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做噩梦了?”
说话间,下颌线收紧,嗓音平和却带一股压迫感,
“你爸爸怎么没看住你?”
细缝阳光随着风微微晃动,小孩缩成一团,小肩膀不时轻轻耸动。
抽噎声断断续续,纤弱肩脊仿佛要嵌进怀里。
吴澜从旁侧椅子上取了块干净帕子,蹲下替甜豆擦去脸上的泪珠。
帕子布料摩挲过皮肤,只留极轻的声响。
“别怕,哥哥姐姐在呢。”
他说,顺手理好孩子披散的头发。
这一切燕裔都收尽眼底。
他站在台阶边,眸光幽深且暗,长时间没有开口。
指尖按在木栏上,隐约有些用力。
他缓缓走来,脚步踩在石板上声音低沉,大半注意力都落在司郁抱孩子的姿势和手腕上。
衣角随着行进抚过膝盖,眼底神色难辨。
吴澜与司郁刚才靠得很近,说话声夹杂些私密温度。
燕裔静默站在柱影下,空气显得粘滞。
他视线由远及近停驻,很快移开,表情淡然如常,不让人轻易察觉心绪。
他收敛唇角,突然扬声道:
“睡糊涂了,醒来没看见我,就自己出门找人。我刚才在收床铺,他动作太快,真是个小调皮。”
话语带些随意,语调舒展,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并未多解释孩子为何出来。
孩子是被他支使出来,故意打破司郁和吴澜二人世界这件事。
只有他和甜豆知道。
吴澜挑眉,嘴角泛起笑意,带揶揄意味。
他屈身,一只手搭在膝盖上,
“堂堂燕总,也有看不住孩子的时候?您可要多小心,莫再让甜豆摔着了。”语气松弛,刻意放轻。
两人相视,无形的较量浮现。
住宅深处有风穿堂,院外草叶晃动。
吴澜虽言辞轻松,实际上句间暗藏试探,
他微微偏头观察燕裔,却摸不准对方执念何在。
燕裔不与计较,嗓音平静:“嗯,的确是我大意。”
司郁瞧了他一眼,手臂托起甜豆的身子,让孩子更牢靠地依偎在自己怀中。
屋檐下一粒尘埃悬在空气里短暂停留。
“那你得赔个不是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