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跑着跑着就没影是很常见的事,树影在地上交错斑驳,
脚步声还在身后回荡几下,转瞬就归于寂静。
转头燕裔看着孩子,手微微停顿了一秒,
身后仨人就不见了。
林荫道上只剩下他们几人和几声鸟鸣。
燕裔:?
小色把肩上的背包带轻轻往前拢了拢,拇指在袋口处滑过几下。
她脚尖微转了一点,站定后下意识地往身后扫了一眼。
地面仿佛被柔和的光晕包裹着,后方空荡荡,没有其他人影。
她嘴角微微动了动,没等表情完全舒展,
余光还是绕回那条刚才还有人走动的小路上。
夜风掠过时,路旁低矮的灌木安静,偶尔传来细微的簌簌声。
小嘴巴几乎没有停顿,声音直接冒了出来:
“燕总,咱们不比年轻人能玩到一起,咱这岁数带个孩子,对人家年轻人来说就是累赘啊。”
说完,她手指拈着随身携带的纸巾,动作轻快但不失随意,
又顺势将纸巾塞回外套兜里。
塑料包装碰到布料时发出细不可闻的窸窣声。
旁边的保姆一愣,肩上的背包被她提得更紧了,
两个指节隐约有些泛白。她站直了身体,眼睛稍稍睁大,
看向小色,嘴唇合在一起保持安静,
目光又忍不住偷偷瞟了燕裔一眼。
整个场面像是静止了几秒,保姆悄悄调整了一下呼吸,
气息收敛到几乎感受不到的地步。
还没人敢在燕裔跟前这么说话。
微风吹过,露水尚未完全蒸发,树叶晃动间,空气透着静穆。
育儿团队为首的那个女人要是知道把小色放出来,
这个嘴上的毛病还没改的话,十有八九得气得直跳脚。
估计打死也不会让小色跟过来。
保姆想起上次团队会议,主事人盯着她们问培训内容,心头一阵发紧。
小色似乎还没感觉到不对,还在细数带孩子出来玩的不方便,
两手比划着孩子的高度,语速一点没慢下来。
燕裔微微挑眉,指尖贴在车把边缘,看着眼前这个絮絮叨叨的小色,并未出声打断。
他视线落在小色脸上,目光淡然。
他身材挺拔,举止从容,哪怕只是站在林荫小道上,
皮肤映在树影间,整个人气度收敛又难遮。
也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和矜贵。
四周人走动都下意识放慢了步子,连孩子的声音都轻了一分。
小色还在唠叨:“您瞧,就咱俩这步速,孩子才学会走两天,脚下没轻没重的,这公园里的地儿都不平,一边走一边还得瞪着人,小的盯着摔,大的盯着跑。那仨年轻人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刷一下就没影了,咱们那里跟得上?”
她边说边用手扶了下孩子肩膀,换了个更方便照看的角度。
她说得情真意切,声音还有点激动。
自己腾出手来提背包,油腔滑调的样子活像个操心命苦的老母亲。
一串钥匙晃到包外,又忙塞了进去。
燕裔低头看了眼孩子,那小家伙黑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一会儿把小脚用力蹬了蹬,短袜蹭到了燕裔手腕内侧。
一会儿又伸手去抓燕裔衣角,小脸肉乎乎的,
完全不知道大人在讨论他的“拖累属性”。
孩子嘟着嘴还吐泡泡。
“嫌弃?”燕裔语气淡淡,眸色沉深。
空气安静下来,树枝晃了晃,投下斑驳暗影。
保姆的身子抖了抖,下意识把双手收得更紧,连站姿都微微调整。
“不是嫌弃,是实话实说啊,燕总,”小色耸肩,一副大大咧咧直肚明快的模样,指尖还捏了捏背包带。
“您也知道,孩子出来玩,不是你跟着孩子,而是孩子牵着你。再说了——”
说到一半,她把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视线扫了番地面。
她扫了一圈四周,见保姆阿姨和几个工作人员不知何时都站在了远处,
正偷偷看他们,声音顿了顿,嗓音略低。
“你看那些服务人员怕担责任。”
她努了努嘴示意,脚底在石板缝卡了卡。
摆着一张抱怨脸的小色一下就撇撇嘴,
视线转回燕裔,有点小声地继续。
“燕总,孩子愿意跟着您,这是天大的福气,我能跟着您一起出来,也是沾光。可就是……”说着,她又忍不住啰嗦起来,拎着背包的手拍了两下裤缝。
“年轻人的互动咱们是玩不到一起去的,不如咱们在这带孩子,那边他们三个年轻人就玩去吧,不合适的圈子不要硬融。”
她话音里夹杂着短促的呼吸,语速在无意间加快。
末尾几个字几乎连成一串,说完后下意识轻舔嘴唇,
言语的流畅显得有些不受控制。
说着,她手掌突然落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