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萧宁。
陛下。
他一个人,立在城门前,与三十万大军相对。
无助者的孤立,无援者的孤立,无畏者的孤立。
赵烈呼吸都乱了。
“必须立刻前往平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似咆哮的急切,双腿猛地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似要踏雪而下。
但就在这时——
几只手齐齐伸来,强行拽住马缰。
“将军——不可!”
“你现在过去,是送死!”
“平阳距此二十里,你就算拼了命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赵烈狠狠一夹马鞍,怒声道:
“那我也要过去!陛下他、他……他就这样一个人站在那里!你们让我眼睁睁看着吗?!”
他嗓音嘶裂,带着一种压不住的狂意。
韩云仞牙关紧咬,眼神发红:
“赵将军——你冷静!!”
“陛下既敢如此行事,必有其意图。咱们此刻贸然冲去,不仅是帮不上忙,反而会坏了陛下的局!”
“你若真冲上去,那才是辱陛下!”
赵烈的动作,硬生生停住。
不是被说服,而是因为——
这些话,他无法反驳。
喉咙发涩。
胸腔仿佛被堵住一般,像有什么要从胸口炸开,却又被压住,憋得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狠狠瞪着平阳方向,声音像被刀割过一样低:
“可是……可是陛下他……”
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董延低声道:“我们现在只能看。”
梁桓盯着雪幕中那道白影,面色沉如铁:
“是啊……只能看。”
无人愿承认这个事实。
可他们此刻,确实只能在这片雪坡上,远远看着。
看着那一道背影,独立苍茫,与敌军对峙。
他们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到自己无力。
风再起,雪卷着盔甲猎猎作响。
就在这压抑到几乎要爆裂的死寂中——
“将军!等等——!”
拿着望筒观察的军士忽然声音剧变,像是被吓到般猛地提高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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