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尚元命运的忧虑。
可此时的蒙尚元,却仿佛被风吹散了酒意,脸上没有半点慌乱。
他只是缓缓将腰间佩刀解下,放在营帐的几案之上,随手理了理袖角。目光平静如水,淡淡道:
“他去告吧。”
一句话,把众人都噎得说不出话来。
“尚元兄,你……”有青年想再劝,可见他神色沉静,竟有些不敢言语。
有人忍不住急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后果?这可不是军中争执啊,这是在宫中,是在天子大朝之日打的禁军主将——若真传到陛下耳中,别说你是从前的统领,就是有再多军功,也保不了你了!”
“是啊!”另一人也道,“你当初退位不过是罢官,这一闹,很可能是定你个‘不敬上官、扰乱禁卫’的罪名,轻则革职,重则治罪入狱!”
“再说,你还打得那般重……”有人低声道,“他嘴都歪了……”
帐中气氛一时间压得沉闷如夜。
蒙尚元却笑了。
“你们都怕?”他看向众人,语气里并无责怪,反而多出几分怅然,“你们是怕我被治罪,还是怕那位林大人再报复回来?”
一人犹豫片刻,低声道:“都怕。”
“呵。”蒙尚元冷笑一声,却也无甚怒意。
“你们怕,是正常的。”他走到营帐口,望着营外霞光映天,晨风吹动禁军旗帜,轻声道:
“可我不怕了。”
他转过头来,目光深沉,望着众人:
“我从十七岁入军,从外军杀到金吾,从百夫、千人到禁军统领——一步一步,踏血过骨,命悬一线。”
“我以为……我曾扶持过的人,哪怕不念旧情,也该念我这一身的忠。”
“可你们也看见了,我是怎么被挤下来的。”
“没有明说的罪,没有流传的谕令,朝中只是默不作声,新党只是换了张榜——我就从统领,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卫队长。”
他说到这,脸上笑意却更深了些。
“那时候我还不服。”
“可现在,我服了。”
帐中寂静无声。
一人轻声问:“那你今日为何又动手?”
蒙尚元平静道:“我不是圣人,我有脾气。”
“他一而再、再而三当着众人羞辱我,捏我旧事,说我‘当狗不成,倒想做龙’——”他眸中划过一丝冷意,“我是人,不是狗。”
“他要逼我,我便打他。”
“既然我都已经一无所有了,那还怕再多输一场么?”
众人听了此话,神情各异。
有人低声道:“可尚元兄,你打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