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从北面送来消息,如果事有所成,或者出现变故,这个薛蟠……”
孙大力说到这里,神色变得凌厉,右手迅捷一挥,做了个切斩的动作。
段春江脸色阴沉,说道:“我懂孙兄弟的意思,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办好此事。
薛蟠是个浪荡公子,嚣张跋扈,日夜厮混,没少得罪人,想做翻此人,有许多法子可用,必定神不知鬼不觉。”
……
鸿胪寺同文馆,蒙古土蛮部馆驿。
土蛮部头领阿勒淌正在翻阅文牍,那些文牍一式两份,一份书写汉文,另一份书写蒙古文。
这些文牍笔录明年开春茶马互市重启,大周与残蒙边贸交易明细。
上面记录双方为期一年之内,对粮食、布匹、食盐、茶叶、铁锅、骏马、裘皮、兽筋等物交易数量。
这是近期大周和残蒙议和的成果,但这些成果距离残蒙使团意向所需,着实相差甚远。
残蒙三大部落入冬之初,各项过冬物资紧缺,向大周索取的数量,自然多多益善。
安达汗虽有十余万执甲精锐,但大周在九边陈兵数十万,以逸待劳,守关拒敌,占据上风。
两军对垒不占优势,议和自然处于下风。
大周主责此次议和的王士伦、顾延魁等人,对残蒙使团提出的边贸需求,必然做大刀阔斧的削减。
最终核准互市数额,不过让蒙古人苟延残喘,绝不可能让其一次吃饱。
这种结果也在阿勒淌意料之中,如果彼此互换角色,他必定也会这么干,甚至还会更狠一些。
所以这种结果并没让阿勒淌气馁,他既然身担议和重任,如今使团还在神京,自然还需据理力争。
只是双方相互拉锯的数量,到底需增减到哪种程度,才能恰如其分,让双方都能更好接受。
这却需要双方不断揣摩试探,残蒙提出的需求过高,大周压制的底线过低,不管出现何种倾向。
都会让议和变得旷日持久,甚至变成毫无意义的消磨时光。
……
阿勒淌将文牍仔细琢磨过,心中有了大致轮廓,并标注各项物资加码数额。
待到心中基本落定,便去请永谢伦部盖迩泰,鄂尔多斯部诺颜台吉入馆商议。
就在他刚要命人传话,看到一位心腹侍从走入房中,神情严肃紧迫,手中还拿着一份信函。
说道:“阿勒淌大人,今日孙大力派人暗中传信,小人与他在城北茶楼见面。
他说有紧急之事,日落城门关闭之前,便要出城北上,详情已写在密函之中,让我即刻转呈大人。”
阿勒淌听了此言,脸色神情一动,连忙接过信函,查过封口胶泥完整,这拆开信函阅读。
他虽是正统的蒙古人,却是安达汗手下少有的才智之士,不仅能说流利的汉话,还能准确读写汉文。
他飞快浏览过书信,脸色微微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