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阵不自在,老爷对琮兄弟有扶育之情,府上內外自然都清楚。
但琮兄弟有今日功业,是他读书刻苦,爭得金榜题名之荣,远赴辽东塞外,搏杀疆场换来世勛之贵。
难道这些也算老爷给的,太太这话未免太过荒谬,琮兄弟即便欠著老爷恩情,也不欠著整个二房。
只是这话李紈心里明白,却万万不敢当面说出口。
王夫人继续说道:“凤丫头的厉害性子,你我都是知道的,是得片云彩就要下雨的主。
她平日精打细算,生怕旁人分薄大房家当,只怕要借奴才的閒话做由头,对二房行裁减月例之事。
但不管她怎样折腾,也不能落到我头上。
她要真敢这般行事,琮哥儿必定出头拦著,不然他以后如何见老爷。
只是凤丫头不是善罢甘休的性子,她既没法拿我开刀,必定要拿旁人来做法。
如今我最担心的便是你,要受这殃及池鱼之祸……”
……
李紈听了此话,心中有些纳闷,这事怎又和我相干。
李紈父亲李守中,官居国子监祭酒,官职之清贵,可等同翰林学士。
李家是有名的书香世宦之门,李紈深受家教,诗书礼义,宗法行矩,沉浸极深。
荣国长房二房已分正偏,二房还担著正房用例,宗法家规,依例裁减。
按著李紈所受礼法薰陶,她觉得这是循礼之举,无可厚非,难以指责。
如今长房继承家业,二房还占正房用度,正偏顛倒,宗法紊乱,荣国世勛大族,岂不貽笑大方。
所以长房依著家规,裁剪二房原有用例,李紈绝不会多言,她的出身家教,不允许她有二话。
且裁剪一些月例,在她看来不是大事,不至於缺银子抚养儿子。
王夫人继续说道:“当初因你年轻守寡,我和老太太体恤你养子不易,让你兼了珠儿月例,再加满二十两。
那时二房掌家,乃是荣国正溯,此事天经地义,旁人自然不敢二话,可如今家中情形大变。
凤丫头不敢拿我做法,却必定拿你来立威,你们孤儿寡母,本就可怜,我怎么忍心让你再收委屈。
如果事情真到这等地步,我必定要在老太太跟前分说,不然这家里还有半点情理。
只是眼下老太太也有些顾忌,单我一人去说略有不足,你也该在老太太跟前分说难处。
老太太一向看重子嗣,惜怜弱小,听了你的一句话,比我说十句都顶用。
那时老太太必然要说话的,凤丫头见到老太太言语,自然不敢胡乱做事。
凤丫头都收了手段,琮哥儿更加不会说话,他哪会把这些事放心上。”
……
李紈原本心中不明,为何此事和自己相干,听了王夫人这番话语,才明白她伎俩意图。
太太这是想驳了裁减二房用例之事,拿自己孤儿寡母做伐,让自己挑头招惹是非!
李紈本就觉二房用例裁减之事,符合宗法,无可厚非,不愿牵扯半分。
如今婆婆让自己贸然出头,这不是要和大房扯破脸皮。
琮兄弟这般才华能为,乃是贾家根基支柱,家门最可倚仗之人。
这样杰出人物,旁人族中想要都没有。
家中有了这等真佛,不说上赶著巴结,正该和睦相处,日后好为兰儿结份善缘,
他是当朝翰林学士,读书举业尊贵之人,以后总有借重之时。
怎可为每月几两银子,生生得罪大房,凭白让人轻视小瞧。
父亲对琮兄弟的举业才华,数次交口称讚,对他的恩师静庵公,更是十分推崇,彼此士林渊源深厚。
真要做出这等事,最终闹出风波,消息传回娘家,父亲定会大怒,回门都不行了。
此事万万不可沾惹,但也不能驳了太太脸面,不然如何在东院立足……
……
李紈说道:“太太为我们母子考量,也是一番慈爱之心,儿媳心中自然感激。
只是如今西府谣言四起,只怕是捂不住事情,凤姑娘不会无动於衷,必会做裁减之事,才能平息风波。
要是她拿著家规说事,旁人一时怎挑错漏,媳妇毕竟是个晚辈,在老太太跟前说道,是否会有不妥”
王夫人脸色一僵,听出李紈有退缩之意,心中顿生不快,这儿媳也是出身大家,本该有些厉害见识。
如今守寡多年,枯受內院,百事不管,竟变得愈发懦弱,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说道:“你这话可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