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度’;给名而限,是‘心度’。
三度齐下,内讧自消一半。”
第三指落下:“再加一‘暗阈’——‘城胆之阈’。
若城有突乱,主公以身为阈:不在台上挺,不在门上挡,而是在‘礼军’之后半里,‘身若存若亡’。
敌摸不清,你既是门,也是影。
他们便不敢一拥而上。”
这最后一语,把几张脸都逼得更紧。
夏侯惇的指骨响了一下,程昱眉峰沉了沉,荀彧目光微动。
“主公。”
荀彧开口,声音却很平,“‘身若存若亡’,是术,亦是险。
臣请加一重:‘身在钟后’。”
“钟后?”
曹操看他。
“许下城心大钟。”
荀彧说,“钟后是墙,是人心的线。
‘身若存若亡’,但务必在‘钟后’。
钟若鸣,一线收拢,礼军后撤,禁军合门,‘鸩’下水。
三息之内,节拍齐。”
曹操的笑意更深了一线:“好。
钟后。”
“还有一条。”
程昱接上,“‘半行礼’之时,禁司出‘三小令’再添一条:‘夜巡灯不许刁难晚归工者’已经行,再加‘鼓停后市复,钟鸣后二更止’,让百姓明白节拍,不因礼扰民。”
“可。”
曹操点头,忽又看向北座,“行会与坊长,谁愿做‘鼓停后市复’的第一个试行坊?”
北座一位鬓白的匠师起身,拱手:“城西铁坊愿当此先。”
“记下。”
曹操道。
风在台背的旗上打了一个小小的结。
那根白绫在风中停住片刻,又低低垂下。
曹操伸手,扶住绫的一角,转头看郭嘉:“下一件。”
“‘借’。”
郭嘉答得干脆,“冀州‘拥汉告檄’已出,我已拟回文,以礼司之名‘邀其于洛西设营分护’,把‘名’给他,把‘身’留在外。
另起一小行,在副本上写‘护从兵不得入城,违者以乱禁论’,让他知界。
江东若送粮,以‘赈抚官印’借其德,将‘德’落在我地上。
荆楚若遣文士贺礼,礼司设‘从祀之席’,以墨为席,以义为酒。
‘借’要像取火,用一张薄纸,捂走火而不烧手。”
“好。”
曹操看向程昱,“禁司再加一句小字:‘凡护从营,夜闲不得持刃入民居三步内,违者即行军法’。”
“领。”
程昱收笔。
“还有一件。”
荀彧道,“‘三十六字薄礼’既立,行在礼所再加一章。
臣请加‘宗庙之誓’二十四字:‘许下受命,不以私计,惟以社稷。
民为本,礼为先,法为定,兵为卫。
’此誓不为吓人,而为自束。”
曹操点头:“入帛。”
台上诸言落定,像一圈圈纹层层外推,台下人心里有了一条可循的线。
就在这时,城门方向传来靴底踏石的匆促,驿卒抱简上阶,一拜到底,气未稳先报:“新安再报!
董承与杨奉之争劳而无定,车驾晨后欲南,午前复欲东。
冀州探骑在洛西增至三队,有二试渡已落水。
洛阳城西有流兵借火打劫,已被当地豪右驱散。”
“驱散?”
程昱收眼,“豪右?”
“是。”
驿卒答,“河洛一带旧家,各有里社自护,未立旗,只围火驱散。”
荀彧低声道:“士人心未死,这是好事。”
曹操抬手一压,众声止。
他转身,握笔,走到那根空白白绫前。
笔蘸墨,墨色未滴,他却先把笔尖举在半空,回身看着四座与城心,如对一座无形的山拱手。
“许下受命于汉。”
他落下第一笔,锋稳,画直,“整军立政,奉迎宗庙之主,以安社稷。”
第二行,他稍顿,目色微寒:“礼先兵后,德在法前,禁与赈并行。
半行礼,半行身。
钟后行,门不乱。”
第三行,笔势忽起一挑,像刀锋出鞘又入:“凡入城者,守我律;凡护驾者,守我界;凡扰民者,守我法;凡助赈者,守我秤。
若违——军法。”
最后,他收笔,提气,写下一行大字压尾:“今日定策,吾身作阈。”
白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