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那火擦过我耳畔,烧焦了一缕尾。
我不躲。
我顺势向前半步,扇骨从袖中弹出,正好夹住那人的手腕。
手腕被夹住,袖里藏的匕迟了半寸。
半寸,就够子廉的手指把斧柄一拧,斧背“叭”
的一声摁在他虎口上。
虎口一麻,匕落地。
匕很薄,薄得像纸。
纸,便是“图”
。
他另手去抢匕。
我以扇柄轻挑,匕在空中翻了一下,落回他的衣襟。
衣襟被刃口划开,露出里头一片薄薄的墨。
那墨不是汗,是涂在皮上的图——一条北上之路,从长安出北门,绕渭水,折道新丰,直趋华阴,再转东出。
线上有三个圈,圈内都写着“迎”
。
迎谁,不言自明。
“图穷了。”
郭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温淡如常,“匕见。”
那人浑身一震,目光在堂上扫过,最后落在那位青年的脸上。
他眼里先是一丝怔,随即是狂。
他忽然笑,笑得很轻,却让牙根冷:“陛下,北出可免祸,何苦自缚?”
青年不答。
他只是看着他。
看了一息,抬手,把桌上的竹签轻轻一按。
那是一枚文签。
文签一落,夏侯惇与张辽同时动。
张辽的人如墙,前后夹住。
夏侯惇的斧背从那人喉下擦过去,不切肉,只切气。
他气一断,膝一软,被压在地上。
典韦没动。
他的链球一动不动,像山。
“好手。”
那人咬住舌尖,把一句赞吞在血里。
他看向荀彧,鼻翼微动,似要闻那只银铃的味。
铃不响。
他的眼里浮上一层焦。
焦不是怕死,是怕“无用”
。
“谁教你的图?”
郭嘉问。
那人不答。
荀彧道:“带下去。
别打脸。”
他顿了一下,朝郭嘉一揖,“此一案,似乎只是‘喉’之一。
喉既露,后喉必动。”
“会动。”
郭嘉道,“越近黄昏,越动。”
他拈起那把薄匕看了一眼,刀背上刻着两字:“朔后”
。
荀彧接过,微微色变:“与帛上那句对上了。”
“时局之巧,常是人心之恶。”
郭嘉把薄匕递回,“恶在‘后’。
‘朔风之后’四字写得漂亮,但‘之后’二字是故意迟的戏法。
迟,让我们追。
追,便乱。”
他抬目看向青年:“陛下,愿行许否?”
青年点头:“行。
今日立议,明日潜迁,后日明诏。
路先开,粥不可断。”
“粥不可断。”
郭嘉还这四字,目光一转,落在那幅旧图的山水上。
山仍在,水仍走。
图的右下角微微鼓起,似有人动过。
我走过去,用扇骨轻轻撩起。
图背藏了一支细管。
细管内塞的是豆粉,豆粉加了香,遇热出甜。
甜,是“邺”
的味。
“果然。”
荀彧收管,袖中铃舌微动,又按住。
他不需要响。
他只把另一卷新的舆地图递给门外的骑卒:“照此布旗,沿巷沿渡,十七处小渡,三处城门。
旗不写字,只挂印。
印旁刻‘安’之一笔,收笔轻顿。”
骑卒领命而去。
——
午阳徐升。
断壁内的议声渐定。
迁都之议已成。
诸官离席,庙外风过,檐角的灰落下一线。
郭嘉把三问收在袖中,回望青砖上的“安”
。
他步出门槛,像怕踩到那一笔的收尾。
夏侯惇提着那名刺客,笑了笑:“奉孝,这人嘴硬得很,说他只是送图的手。”
“手无主,则弃。”
郭嘉淡声,“给他看一个‘空’字,再问一次。
若仍不言,送去堤下做渡籍。”
“渡籍?”
典韦挑眉。
“记他一条‘路’,让他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