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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隙里灌出的风。
算得太多,命会流得太快。
他压住了,像把一扇门用力推上,再想象用泥封死门缝。
他侧过身,低声对荀彧道:“三日后,我再入牢。”
荀彧微微颔。
他们都记得那句留在阴影里的话,也都明白,今晚的“淬”
,不是为了杀谁,而是为了磨一柄“看不见的刀”
。
那刀,不砍人,先砍心。
风从城心偏北的井口吹来。
水气清,带着极细的嗡鸣。
有人在夜里悄悄传起话:“心井变甜了。”
更远处,窑火安稳,窑前的工匠们把新出的符砖按编号码成墙,暗纹在灯下若隐若现。
那是“炉”
的呼吸,是“阵”
的心跳,也是这座城最深处的一句承诺——秩序一立,气自合;气一合,人自安。
郭嘉收回目光,轻声道:“刀已入水。”
他向前迈步,背影隐入鼓楼投下的浓黑里。
而在阴影更深处,张辽在牢中缓缓睁开眼。
他听见了鼓,也听见了风。
那风里有血腥,也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清。
铁链轻响,像在心上划过去的,竟不是恨,是一个无声的问句。
三日之约,近了。
那一柄看不见的刀,第一道淬已成。
接下来,要拿它去划开的,将不是脖颈——而是一个人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