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精准的外科手术(3 / 4)

打算怎么治?”

程昱问。

“以‘假设文书’先行。”

郭嘉从袖里抽出一方小竹简,写了数行:“谷口遇牙门旧例,粮安令在此,护民先行,辎重后,违者斩。”

他把墨吹干,递给鸩,“把这文书交给那名小校尉。

告诉他,若被问话,照此复述。

我们不让他难做,也不让他背罪。

我们给他一张‘术后医嘱’。”

“遵命。”

鸩领命而去。

她背影没入人流。

她的脚步轻,像针从皮下走过,不留血,只留一条细微的痕,提醒伤口在这里,要按时换药。

七、复诊

傍晚,水缸挪到新的位置,旗仍不高。

几名昨晨翻缸的人远远站着,看着新扣上的小瓢,有点窘,有点意识到自己的手做过什么。

他们迟疑。

鸩递过去两只小瓢,不说话。

那几人接过,先给孩子,再给老人。

手学会了次序,心就学会了次序。

程昱站在一侧,低声:“你这刀,刃很钝,却切得干净。”

“钝刀切‘肉’,利刀切‘骨’。”

郭嘉淡淡道,“今日我们不切骨,只切肉。

等明日——”

他顿了一下,胸口的冷蛇轻轻一扭,“明日也不一定切骨。

唯有一处,该下利刀。”

“何处?”

“问名之外的‘问罪’。”

郭嘉目光投向更远的关道外,“会有一支旗,不借路,不护民,只问:‘谁给你护驾的名分?’那时,利刃露一寸真锋,斩‘旧例之外的横暴’。”

“你胸口……”

“还能撑。”

郭嘉压住咳,眼神仍清,“刀在水里,先切恐惧;刀在法里,再切疑心;刀在心里,最后切暴。”

曹操把“稳石”

放到新的圈里,听了这段话,笑了笑:“你这刀,认脉。”

“认脉,才能下针。”

郭嘉回笑,“今日的‘手术’,用的是三针:水针、声针、法针。

明日若到要处,再加一针——‘名针’。”

“谁扎?”

曹操问。

“主公扎。”

郭嘉道,“你亲自去,旗不高,言不多,只在‘问罪’的人面前,刻两个字:仁与法。

刀锋在你袖里,露一寸,够了。”

曹操握缰,沉默片刻,点头:“好。”

暮色悄悄落下。

琴声不再叩,只在风大时轻轻一抹,像在给缝合口涂药。

鸩把蛇牌收进袖里,掌心还有铜片边缘留下的一道小印。

那印不深,却让她记住了今天每一处要点:腕骨、缸耳、旗杆、瓢沿。

她忽然对“刀”

有了一个新的理解——刀不是用来炫耀的,是用来减轻疼痛的。

她回头,看见那名抱琴女子坐在一只水缸旁,背靠旗杆,眼睛闭着。

她的指尖轻轻按在琴轸上,像按在一寸脉上。

有人走过,停了一瞬,又走。

没人问她叫谁。

她就像水一样,融在“旧例”

的节奏里。

“走吧。”

夏侯惇收队。

他的盔下还有汗,刀入鞘,整个人像把刀背也一同收了回去。

他看了郭嘉一眼,低声道:“今日这一仗,不像仗。”

“像医。”

郭嘉答。

夏侯惇笑了笑:“若天下仗都能这样打,倒也不坏。”

收队之前,鸩从一只翻倒的破囊里捡起一枚封泥。

封泥上刻着一截细蛇,尾尖抵在蛇吻,纹路与她蛇牌上的不尽相同,多了两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横纹。

她托在掌心看了会儿,把它递给郭嘉。

“何物?”

程昱问。

“不是当下之病。”

郭嘉指尖摸过那两道细纹,目光微沉,“像是谁把‘蛇’改了骨。

先记在案,不动。”

他把封泥放进袖里,压在竹牌下。

那东西像一粒潜伏的沙,未来会磨人。

今日不磨。

曹操上马,望向西。

旗在风里轻轻抖,水在缸里轻轻晃,琴在风里轻轻按。

郭嘉跟在侧后,胸口仍紧,却把气息收得极稳。

他知道今日这场“外科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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