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
两面旗在远处对举,“牙门”
与“粮安令”
纹路在光里一合,他意识到这是“官例”
。
他本能地往后一退,脚后跟踩在“稳石”
上,石的边缘硌了一下,他像从梦里醒了醒。
护人队递过一只绳圈:“借手使一用。”
他伸手,绳一收,腕上成了个松松的圈。
护人队把圈那头系在水缸耳上:“舀三瓢,松。
错一步,再舀三瓢。”
他舀完,护人队指路:“往旗那边走。”
假旗的人最狡。
两面墨绢旗做得像,旗杆虽细,纹样却近。
可一拉竹筒,声不对。
云旗的“吼”
从屋脊滑下,如黄钟定调;假旗那边的吼飘,像风里破草。
夏侯惇不提刀,只把真正的旗向上举了两寸,铜片的“新刻度”
在光里闪了一线。
那是一圈浅浅的小刻,像潮水给旧石加的一道新痕。
假旗的人一愣,眼神往那圈小刻上黏了一瞬,随即收旗,抱拳:“借路——护民。”
夏侯惇把刀背落下:“靠左。”
三处刀已落。
没有血,只有手麻、步稳、旗正。
四、缝合
巷道最深处,一户被火灼过的屋前,一个抱着孩童的妇人不肯走。
她守着一只破木匣,匣上刻着半个“御”
字。
她说那是从太医院药窖里救出的一匣方子,丢不得。
护人队劝了两次不动。
鸩走过去,不再劝。
她把蛇牌往匣上一按,铜片的“新刻度”
咬住木。
她用牙门里最难拆的回环结把匣与妇人的腰间系在一起,又把结藏在旗影下。
“走。”
她只说一个字。
妇人终于动了。
琴声在这时轻轻叩了一下,叩在第三息。
人群的步子随之和上。
原本最容易乱的一段路,就像被线轻轻缝住的口子,慢慢合上。
谷口那边,曹操率后续稳胆之兵抵达。
他没有打断这场“手术”
。
他只是拾起路旁一枚“稳石”
,拇指在上面摩挲,像确认刀口已经缝好、结打得紧。
他把石再放回原处,看郭嘉:“按你说的,止疼、清创、缝合,皆成。”
“最后一步,还有。”
郭嘉道,“换药。”
“何为‘药’?”
郭嘉侧身看向旗杆上的薄铜片:“药不是猛火,是法。
把‘旧例’刻到人心里,让人见一眼就信;再把‘水缸’的瓢换小些,让孩子能自己舀。
以后一见旗与石,不用人喊,路自己就会出来。”
曹操点头:“写。”
他亲手把一面旗杆上的铜片扣紧,又命牙门把“瓢”
换小,缸底的“稳石”
加密到十步一枚。
五、术后观察
午前风转。
废城的热气像被人把盖子开了一线,四周终于有了可呼吸的空白。
问名的骑影再一次出现在岔口,旗不扬,甲不亮。
领头者远远看了看旗杆上的“新刻度”
,笑意很浅,像医生在看别家术者的手法。
他抱拳:“借路——护民。”
“熟声。”
夏侯惇回。
那人目光再往下一扫,看见了缸底新加的“稳石”
,看见了更小的瓢,看见孩子自己把水舀起、端稳。
他的笑近了一分,像是放下了一桩“疑”
。
他不再追问“凭何护驾”
。
他看见答案写在旗、石、瓢上,不在嘴里。
他们错身而过,只有马蹄在地上留下几声轻响,像术后伤口下神经恢复的微微跳动。
六、深层病灶
“还有一处。”
郭嘉突然出声。
程昱以目请问。
“翻缸、假旗、劫掠,皆是表层。
更深一层,是‘借旧例行新暴’。”
郭嘉指向人流后缘,“刚才一名尾队小校尉被我们放走。
他守住了人,算好人。
可他的上面,会有人问:‘你凭何放?’这才是会化脓的口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