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郭嘉接住,把盐抹在唇上。
盐一化,舌尖的苦味便淡了。
他回身时,远处某面牙门旗忽然高了一寸,像有一口看不见的气顶了一下,又缓缓落下。
观星策默默记下这一寸的高度与落下的时间,像在琴上按好下一根弦。
黑夜慢慢落下来。
营火一盏接一盏亮起,像在泥海上撒星。
他在星光与火光之间走回外营,路过那条他亲手挖过的浅槽,脚步不急不缓。
浅槽里水光一线,极细。
那是风从白日里留下的痕迹。
看见它,他知道自己活在这片世界里,不像一个要被擦掉的字。
他回帐,席仍扎人,灯仍微弱。
闭眼之前,他在心底极轻地说了一句:
——本初之“华”
,借过了;下一口,要找“骨”
。
鼓声远远地绕过营地,像在黑夜里有人用手指轻轻敲着时间。
每敲一下,刀就往前挪一寸;每挪一寸,他就往旁边让一分。
直到有一天,他不用再让——他要把刀握住。
他知道那一天在哪儿,却不讲,因为那一天要用命去换。
现在,他只抓紧这根“稻草”
,让它不至于从指缝里滑掉。
明天,还是这几句话:先活过今天。
再拿门。
再找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