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格杀姑母太平公主,至此盛唐由盛转衰,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先帝高谋,立下皇室宗族不可同室操戈的遗言皇帝呀,这番话,我们都应谨记在心!”
袁文英仍紧紧埋头,听靖安此言,不觉手心冒汗:这在做什么?!
靖安在给自己留尚方宝剑!
就算到时“青凤”
暴露,她作为徐家人,她与她的家眷至少能保一条命!
那他们呢!
?
他们可不是什么徐家人!
“青凤”
已然节节败退,崔家有北疆军保底,靖安是徐家人,他们有什么?!
到时候东窗事,莫不是就等着他们“牵机引”
毒身亡!
?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史书上,这样的戏折子难不成还少了?
宗室高位出身的始作俑者被谅解,顶天不过是罚俸领过,这和自罚三杯有什么区别?下面的走狗,一条都跑不掉!
“是。”
沉默片刻后,永平帝终究语声如水般沉定,缓缓开口:“姑母说得极有道理。”
认账了。
靖安眼皮向下捺,在心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撰修史册的王翰林将今日小会记下,最终定论:追袭西山大营者为靖安大长公主叛逃之奴仆;
又在史册上记下一笔:昭德帝躬训宗亲,皇家棠棣同气连枝,勿效豆萁相煎。
众臣工鱼贯而出,靖安经由内侍搀扶,缓步行于其后,至游廊,余光瞥见薛枭满背躬身,隐忍勃赫然显现。
“薛大人,留步。”
靖安开口。
薛枭脚下一滞,半侧过身,颌面的血污在明净高堂之下,显得格格不入。
靖安嘴角略微歪斜:“薛大人搏了一晚上的命,反倒给本宫搏了个免死金牌——”
喉头溢出轻微细碎的笑声:“本宫真是谢谢你”
靖安微微一顿:“就像感谢你欢天喜地迎娶进门一个我们硬塞给你的妻室哈哈哈!
还同她琴瑟和鸣!”
靖安开怀笑起来,面上的脂粉巴挂在皮肉上,像霉的馒头扑簌簌地掉落霉粉,笑着笑着,好似笑累了,一边止住笑意,一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薛大人呀薛大人,你叫本宫说你什么好——为之忠诚的君王,并不在意你的感受,更不在乎你这满身的伤,只拿你当个棋子,想让你将军就让你将军,想叫你做马前卒就让你做马前卒“
薛枭略抬起头,眼睫静静垂下,似并未听见靖安其话。
靖安好似找到了情绪的出口,话越说越快:“自小爹不疼娘不爱,一出身便煞了舅家的极凶,待辛辛苦苦艰难长成,却始终不知你那千宠万爱娶进门的媳妇,原是个出身卑贱、父母都不知是谁的贱胚!”
柳山月反了!
薛枭还活着,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既然柳山月已反水,她再没有为柳氏遮掩的必要,相反,她要闹起来,闹到薛枭与柳氏分崩离析:她不信柳氏告诉过薛枭,她真正的来历,柳氏绝不可能告诉薛枭,薛枭也绝不能容忍柳氏一开始的靠近别有用心,一旦这二人反目,便叫她痛快!
“你已经查出‘青凤’了吧?”
靖安满不在意地笑起来,俯低身形,压低声音:“她就是‘青凤’,也不知祝氏从哪处犄角旮旯将她翻出来,她伺候男人的本事很强吧?许是先前就干这个,如今跟了你薛其书,也算是术业有专攻,开蒙学的玩意儿,都得了大用处”
“砰——!”
薛枭单手抵住老妇脖颈,俯身猛冲至阶下!
靖安厉声惊呼,双手抓天以救命。
垂门廊的太监忙翻身在地,以身为盾,帮靖安挡了大灾!
两个小黄门快步跑去,一左一右拉拽住薛枭,疾声劝:“薛大人!
薛大人!
如今在宫里头!”
“薛大人!
此乃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
薛枭抬头眯眼,长而垂直的眼睫交织起来,却挡不住凶恶的目光:“杀的就是大长公主!”
“薛大人!”
身后传来吴大监急促的声响:“您这是在做什么!
圣人传召!
您且去吧!”
跟着又躬身安抚靖安:“薛大人向来狂放,殿下千万莫怪,圣人必自会给您一个交代”
吴大监忙上手去拉薛枭。
薛枭终于松手,甩袖而去之际,靖安一边捂住脖颈,一边压低声音,语声喑哑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