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柳薄珠的下颌,随着耳光声扇下去,紧跟着便是“咔擦”
一声下颌骨错位的声音!
“禁宫皇家里头,太后太妃前头,也由得住你说什么“你”
‘我’!”
乔贵太妃从半斜靠在边椅上看热闹的惬意,瞬时一把立了起来。
柳薄珠呆呆地跪在原地,下颌无力地在风里左摇右甩。
“没人性的东西!
自个儿姐姐都算计!
拖下去!”
乔贵太妃青葱一样的指头指定了柳薄珠:“柳家既没了官称,又夺了功名,你受刑便也没了官宦女的体面,得不着鹤顶红、白绫这样的体面死法儿了!
拖下去立时杀剐了!”
乔贵太妃向来雷厉风行,绝不允许涉嫌暴露“青凤”
的柳薄珠再安稳活着。
方太后隔了许久,才悠悠地开口问:“定来定去?变来变去?此为何意?薛大人的亲事,怎么还劳妹妹操心?”
乔贵太妃斜睨不语,片刻后方似笑非笑地挑了挑唇角:“珍嫔有句话说得对,咱们都是穿黑的白的灰的,这偌大禁宫里头的寡妇罢了——寡妇不跟着三姑六婆嚼舌根、做媒人、凑热闹,还能做什么?”
一语言罢,乔贵太妃站起身来,掩唇打了个呵欠:“一天天的,什么破烂事儿!
乏了乏了!
本宫要回去睡觉了!”
“等等。”
方太后压低声音:“前些时日,禁宫上下都在摸脉查办‘牵机引’,好像只有妹妹宫中未曾有人摸过脉象吧?”
乔贵太妃后背一僵,微微侧,唇角笑意滞在原地:“本宫宫里人身子骨强健得很,并不需要太医院手诊,先前不需要,之后也不需要——姐姐千万不要逼妹妹,妹妹个性急,荣王也随我,都经不得逼迫。”
说罢,便扬起宽袖,卷起一阵风,径直向外去。
方太后独坐正堂上座,团儿白的皱皮,不自觉地松了松两腮边上的皮肉,轻唱了一句:“阿弥陀佛”
,便再无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