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有半个假字,奴婢出门便被雷劈死!”
“为何呢?”
方太后颇为不解:“姑娘在闺阁时有些小打小闹也寻常,亲姐妹何至于这般狠毒?”
黄栀挺直的脊背慢慢松了回去,低垂头,眸光惊悸不定,四处乱颤。
“说!”
方太后难得提了声量:“哀家既管了,便自会管到底!”
“二二小姐存着想取我们夫人而代之的念头”
黄栀声音很低很轻:“自老爷奶奶入京,二小姐二小姐行为举止便极为不寻常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每次来正院都挑着大人在的时候过来,过来时妆扮得又细致又入时,一双柳叶眉又长又细,直勾勾地拴在大人身上。”
乔贵太妃挑了挑眉:噢,那是有这个动机,柳家如今倒了台,柳家的闺女想要嫁好不容易,若是求到靖安大长公主处,多半都是想办法挑个有前途没助力的进士举子——那些个人,哪能有薛枭美味呀?
位高权重、年轻有为、手段了得,最要紧的是那张脸。
那张在文武百官里,像单给他加了一束光的脸。
要是她,她也不等,直管抢,干掉这柳山月,抢到手,自有“青凤”
帮她善后。
只是女人之间的较量,那这件事就很好解决了。
乔贵太妃把目光落在方太后脸上:方太后比她年长十八岁,白花花一小团儿的脸,约莫是人老了,眼皮子往下耷拉了,这眼睛比年轻时小了许多,鼻子嘴巴都长得秀气,秀气的人老了便透着和气和理解——方太后虽然不是“青凤”
,但在宫里头待了这么几十年,日日都与女人打交道,对女人之间的弯弯绕和想法,也是门儿清。
“什么柳叶眉、什么拴身上”
方太后略有些不满,但其纵是不满,说话也轻声细语:“咱们虽说不能像刑部办案一样审慎缜密,但也不能红口白牙凭个妆容、眼神污蔑人。”
黄栀身形一滞,随后猛然想起什么:“延鹤堂!
延鹤堂!
二小姐入京第三天,便差身边的侍女去延鹤堂买了药!
若去延鹤堂查药单子,许是有大效用!”
许久未开口的林院正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侧向方太后道:“此麝香粉极为纯正,细粉打磨到位,且夹杂一股淡淡的咸气,京师唯有延鹤堂一家药馆炮制麝香粉时,使用粉的盐砖杵憃,正因延鹤堂炮制手法的别具一格,致其店中麝香乃所有药堂中最为纯正强劲之选!”
“——去查,查毕后若属实,请柳二小姐入宫清辉殿。”
方太后一锤定音。
六司办事,向来讲求质效,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宫正司黄宫正携延鹤堂口供、簿册及一个柳薄珠入清辉殿。
柳薄珠哪里见过此等场面,一进殿便哆哆嗦嗦双膝跪下,再一见被扯烂的香囊和延鹤堂白纸黑字的出货单子,当即便低低哭起来:“求娘娘饶恕,求娘娘饶恕贵太妃娘娘救我”
乔氏哪里肯跟这等货色沾上关系,立刻撇清关系,直道:“你同本宫,本就是头一回见,太后娘娘秉公办查,你做了便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如今证据在前,你求本宫是几个意思?!”
做本就是她做的!
那秋桃说薛枭喜欢的不是什么女人,都是看在孩子份儿上!
那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打掉,薛枭不就是她的囊中物、瓮中鳖了吗!
徐徐图之也好,生米煮成熟饭也罢,她总有办法搞定男人!
搞定了男人,掉了孩子的原配,自然由她随心所欲了——她要叫那贺山月死!
谁曾料到,孩子是掉了,可是是在宫里头掉的!
还是在一众贵人跟前掉的!
她自以为做得隐蔽,谁料得不过半日便查到了她身上!
柳薄珠抽泣哭着,上头的那贵太妃画着华丽的妆容,脑袋上插簪的赤金流苏钗环随着她脑袋左右摇晃散着激烈的金光——同为“青凤”
,这厮不仅不保她,还在那儿喋喋不休说些阴阳怪气的热闹话,无非是什么柳家为何要倒?大抵是家风不正之类的玩意儿
左右都是个死字了!
柳薄珠哭着哭着,便起了一股子由怨恨转变而来的破釜沉舟的怒气来:“嫁薛枭原本就该是我!
你们定来定去、变来变去,最后变成了那嗬——”
“贺”
字尚且未出口,便只闻“啪——”
的一声!
乔贵太妃身侧的嬷嬷手脚极快地冲上前去,一把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