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衢衍平视:“龙生龙,凤生凤,原以为你会像方贵嫔一样柔弱怯懦,如今倒从你身上看到几分季皇后的从容和隐忍——”
像在闲话家常,“欸”
了一声:“你即位时,几岁来着?”
“父皇春分咽的气,朕七月即的位,刚满十四。”
徐衢衍亦平常回之。
靖安“啧”
在唇峰溢出,看向最近的那方牌位:“你十四岁时,比如今乖觉不少。”
“人嘛。”
徐衢衍后背微躬,姿态恭顺,语气却带了几分调侃:“总是在变的。”
靖安侧,面目之上一如既往地攃着几层厚厚的脂粉,挡住年少时尚算不错的五官,亦精心遮盖住不愿示人的病容:“难怪,你父皇向来不喜欢你——”
靖安微微一顿,重新回头,眼神定在牌位之上:“前一年腊月他便不行了,靠着六安散强撑时日六安散吃下去能忘痛,但一旦效用褪去,痛楚会像印子钱似的,滚了几倍卷土重来你父皇含着金汤匙生下,一辈子无愁虑,最是怕痛怕苦——你可知他为何宁肯忍受六安散失效的痛苦,也要一日一日地向后拖着冥诞?”
徐衢衍睫毛微动,手蜷在袖中,唇角撑住未有波动,亦无回话。
靖安自顾自说道:“他在等荣王的出生。
一旦皇六子为男丁,他便立诏封储君,叫荣王继承大统得名正言顺,无人胆敢指摘。”
徐衢衍深沉的眸光微闪,手却一点一点蜷得更紧。
靖安扯开唇笑了笑:“可惜,还是没叫他等到,死在了荣王诞生的前头,也叫你平白捡了个落地的桃”
“姑姑。”
徐衢衍轻声截断,亦展眉回之一笑,又回到那个温和规矩的年轻帝王:“你我血亲,应当坦诚相对,无需绕这许多弯子——您只需告诉朕,你今日在这太庙,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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