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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男人的声音带着酒气,比平时沉了八度,还混着点消毒水的味道,林曼没注意——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赵宇藏起来。
“没、没人,风刮的!”
林曼扑过去想挡门,却被陈默一把推开,他的力气比平时大,林曼踉跄着撞在沙上,睡裙的领口歪到了肩膀。
陈默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玫瑰花瓣,又落在阳台栏杆上挂着的男士外套——那是赵宇的,黑色夹克,林曼见过他穿了好几次,他突然笑了,笑声比哭还难听,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皮:“没人?那这外套是谁的?你的新裙子,也是‘风刮来的’?”
阳台上传来“咚”
的一声,林曼回头看,赵宇像只受惊的兔子,翻出阳台栏杆,双手抓着下水管往下滑,裤腿被栏杆勾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花内裤,林曼的脸瞬间烧得通红。
陈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彻底黑了,转身抄起门后的菜刀——那是林曼妈送的,说“砍骨头锋利”
,平时陈默连碰都不敢碰,怕伤着她,此刻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晃得林曼睁不开眼。
“滚出来!
我知道你还在楼下!”
陈默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震得声控灯都亮了。
林曼冲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指甲掐进他结实的肌肉里,能摸到他胳膊上的旧伤疤——那是去年搬货时被铁皮划的,缝了五针,他当时还笑着说“没事,男人这点伤算什么”
。
“陈默,你听我解释!
是他主动来的,我……”
“解释什么?”
菜刀被他举过头顶,阴影罩住林曼的脸,他的袖口沾着柴油,还沾着点暗红色的血渍,林曼没看见,只觉得害怕,“解释你为什么在我买给你的沙上,跟别的男人鬼混?这沙,是我跑了三趟家具城,砍了半个月价才买回来的!”
楼下的邻居被吵醒了,窗户接二连三地亮起灯。
张婶从二楼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嗓门亮得像喇叭:“小陈!
别动手啊!
有话好好说!
我家炖的排骨快糊了,有啥矛盾不能等我关火再说?”
李叔也在三楼喊:“赵宇!
你小子赶紧跑!
小陈疯起来连卡车都敢修,别挨揍了!”
林曼的膝盖一软,跪在满地玫瑰花瓣上,花瓣的刺扎进膝盖,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是我的错!
可你先说今晚不回来的!
你言而无信,还有脸怪我?”
陈默的刀突然停在半空,刀锋离林曼的头只有寸许。
他的瞳孔收缩,像被这句话刺中了痛处,酒气瞬间醒了大半:“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我……”
“这不是你的?”
林曼抓起沙上的手机,把微信截图摔在他脸上,屏幕亮着“今晚装货要通宵,不回了”
,背景音的卡车鸣笛还能回放,“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你是不是根本没去装货,是去陪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了?”
陈默的手突然抖了,菜刀“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砸在玫瑰花瓣上,溅起几滴血——是他刚才攥得太用力,被刀柄上的铆钉划破了手心。
他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里,指缝间渗出的血染红了丝:“我今天回来看你,是想告诉你……公司把我开除了,因为我上个月撞了护栏,赔了三万,那辆卡车,我抵押给高利贷了。”
他的声音哽咽着,像个迷路的孩子,“我怕你担心,才说在装货,那个白裙子的女人,是我妹妹陈雪,她得了白血病,在医院化疗,我……我得去陪她。”
第三节:账本里的秘密——泪渍下的真相
警察来的时候,林曼正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身上裹着陈默的外套——那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柴油和消毒水的味道,此刻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夜风灌进她的领口,她却不觉得冷,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陈默那句话:“我怕你担心,才说在装货”
,还有他手心的血,像道烙印,刻在她心上。
陈默被带走前,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塞给林曼:“这是我藏的私房钱,在卡车座位底下,本来想等你生日,给你换套新沙,再把灯泡换了……”
林曼捏着信封,厚度让她心惊——比陈默每月交给她的家用多得多,信封上还沾着点柴油,是他藏了太久的痕迹。
回到空荡荡的家,林曼在陈默的枕头下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个账本,蓝色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