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条陌生评论:“爷爷奶奶好,我们在病房拿到药了。”
头像的两个小人影,脖子上系着红绳,背景是3o2病房的窗户,窗台上摆着个眼熟的布偶。
第五节:墨痕里的年轮
冬至那天,社区医院的护士送来面锦旗,说3o2病房总在夜里传出纺车声,自从陈松年上次去过,那间房再也没闹过鬼。
“老院长说,是两位老人的阳气镇住了阴气。”
护士笑着递过个信封,里面是片槐树叶,叶面上用墨写着“谢”
,言字旁歪歪扭扭,像两个搭在一起的小人。
陈松年把树叶夹进那本血渍情书,樟木箱里的铁皮盒突然自己打开,里面的替身娃娃脖子上,红绳变成了两根,紧紧缠在一起。
赵月娥的指尖抚过那些错别字,“灰”
字的点变成了小小的太阳,“病”
字的弯钩里开出朵米粒大的花。
“其实那天在药房,”
赵月娥突然说,“我看见穿蓝布衫的后生了,他说孩子们在病房等急了,才故意改了我的字。”
她从布包里掏出张新写的纸条,“你看,这次写对了吧?”
陈松年凑过去看,“明天包饺子”
五个字工工整整,只有“饺”
字的右边多了个小小的点,像颗红豆。
阳光透过窗棂,在纸条上投下三个重叠的影子,两个老的,两个小的,在地板上慢慢转圈,像在跳五十年前的交谊舞。
夜里整理旧物时,陈松年在《毛泽东选集》第58页,现片干枯的槐树叶,上面用舌尖的血写着“等你”
。
旁边还有行极小的字,是月娥的笔迹:“阴差说,错别字能留住阳气,我得多写点,陪你到一百岁。”
灶台上的青花瓷碗自己斟满了米酒,碗底的人脸笑得眉眼弯弯。
陈松年举起碗,对着空无一人的里屋碰了碰,听见有细碎的笑声从樟木箱里传来,像两颗红豆落在棉袄上,轻轻巧巧,却在年轮里砸出了温柔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