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这种消极情绪仿佛生了诡异的“光合作用”
,在林薇的生活里肆意蔓延。
她开始在晨跑时数路边那些流浪狗,心里默默计算着它们被抛弃的概率,每数一只,就觉得心头多了一份沉重;喝奶茶时,她盯着杯壁上的水珠,那些水珠在她眼中竟像极了谁没擦干净的眼泪,透着无尽的悲伤;甚至看到办公室打印机卡纸,她都会莫名其妙地蹲在地上呆半小时,心里琢磨着“连机器都在跟我作对”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为敌。
母亲打来视频电话,兴奋地举着新买的旗袍:“下个月你生日,穿这个好不好?”
可当母亲看到屏幕里女儿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时,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以前最爱笑了,现在嘴角像被线缝上了”
林薇默默地挂了视频,这才现自己对着手机壳上的向日葵贴纸,已经怎么也想不起上次真心笑是什么时候。
桌角的仙人球不知何时烂了根,黏糊糊的汁液渗进办公桌的裂缝里,就像她此刻正在慢慢腐烂的情绪,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内心。
第三节:失控的边缘
失眠的第五个深夜,万籁俱寂,林薇独自坐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眼神呆滞地数着手中的褪黑素。
第七颗刚放进嘴里,那苦涩的味道还没来得及在舌尖散开,手机就像一颗炸弹般突然炸响。
是苏晴来的一段视频,视频里张哲家的防盗门被泼满了红漆,“渣男”
两个字歪歪扭扭地写在门上,在红漆的映衬下,像用血写成的一般,透着一种诡异的恐怖。
“我刚才去他家了。”
苏晴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那兴奋中又夹杂着一丝疯狂,仿佛从一个正常人瞬间变成了一个失控的疯子。
“他邻居报警时,我躲在消防通道里,听见他跟警察说不认识我你说他是不是心里有鬼?”
林薇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拼命搅动。
她捂着嘴,冲到厕所,吐了个天昏地暗。
镜子里的女人眼窝深陷,仿佛两个黑洞,际线明显后退得能看见大片头皮,嘴角的溃疡结着一层厚厚的黄痂,模样狼狈又憔悴。
她想起今早交的稿,居然把“志愿者”
写成了“讨债鬼”
,被主任用红笔狠狠地圈了出来,那批注就像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你的文字怎么带着股怨气?”
追尾事故生在周五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马路上,本应是一幅温馨的画面,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碰撞打破。
林薇盯着保险杠上那道深深的裂痕,大脑一片空白,突然之间,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蹲在马路中间嚎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里,不是心疼车,而是因为她惊恐地现,自己脑海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苏晴会不会说这是张哲在诅咒我”
。
这种被苏晴的情绪完全绑架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
苏晴赶来时提着个保温桶,脚步慌乱。
汤洒在车座上,黄澄澄的油星子溅得到处都是,在夕阳的映照下,像一朵正在腐烂的花,散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我就知道你会出事,”
她摸着撞坏的车头,眼神直,仿佛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执念,“上次我摔断腿,也是在跟他吵完架之后”
“够了!”
林薇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她的吼声震得树梢的麻雀惊飞四散。
“你摔断腿是因为闯红灯!
张哲跟你分手是因为你偷翻他手机!
你能不能别把所有事都赖在别人身上?”
苏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薇薇,你以前从不凶我”
她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抓住林薇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疯子?就像我妈说的那样”
林薇用力甩开她的手,像在摆脱某种可怕的束缚。
拦出租车时,她从后视镜里看到苏晴正把保温桶往地上狠狠一摔,不锈钢桶在柏油路上滚出很远,出一阵刺耳的哀鸣,那声音就像苏晴破碎的灵魂在哭泣。
第四节:意外的真相
林薇在海边民宿的第三晚,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整觉。
没有手机铃声的突然惊扰,没有苏晴那令人崩溃的哭诉,只有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的声音,那声音如同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