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颊往下滴,落在胸前那道部队训练留下的疤痕上——那疤跟条暗红的蚯蚓似的,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吵啥呢?乐乐咋哭了?”
他一边擦头,一边往卧室瞅,目光落在晃动的米袋上,眼神瞬间变得疑惑:“这米袋里咋有动静?”
李娟的脑子跟转得飞快的马达似的,指着米袋脱口而出:“这米……这米生虫了!
刚才我就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正想跟你说呢!”
她偷偷掐了乐乐一把,疼得小家伙“嘶”
了一声,赶紧补充:“是吧乐乐?你刚才是不是听见虫子叫了?”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还在拍米袋:“嗯!
大虫子!
会动!
还会顶我手!”
王建立皱着眉走过来,刚要弯腰闻闻,米袋里突然传出“噗”
的一声——清脆响亮,带着股难以描述的味儿。
张强在里面憋不住,放了个响屁!
“啥味儿啊?”
王建立猛地捏着鼻子后退一步,眉头拧成了麻花,“这米是不是霉了?咋一股子怪味?比乐乐的臭袜子还难闻!”
李娟赶紧扇着鼻子,强装镇定地圆谎:“刚才我煎洋葱了,可能串味了!
这米肯定不能吃了,扔了吧!
省得虫子爬满屋子!”
她一边说,一边给乐乐使眼色,心里把张强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倒会享受,在里面还敢“释放压力”
!
王建立却蹲下身,伸手就想去解绳结:“别扔啊,怪可惜的。
是不是受潮结块了?倒出来晒晒,挑挑还能吃。”
“别解!”
李娟尖叫着扑过去按住绳结,跟护崽的母兽似的,膝盖“咚”
地撞在米袋上,疼得她眼冒金星,“虫子会爬出来的!
爬到床上怎么办?叫收废品的来拉走吧,五块钱都值!”
王建立被她反常的举动弄得更疑惑了,却也没再坚持:“行吧,你等会儿叫人来收。
我换身衣服,得赶紧去单位,晚点还有个会。”
他转身时,浴巾不小心扫过米袋,里面传来张强“哎哟”
一声低呼——看来是被扫到脸了。
“这虫子个头还挺大。”
王建立嘟囔着走进卧室。
李娟刚松了口气,正想压低声音警告米袋里的张强,门外突然传来收废品老陈那标志性的吆喝:“收废品喽——旧报纸空瓶子——陈米旧面也收啊——”
米袋“哗啦”
一下剧烈晃了晃,张强大概是听见救星的声音,想挣扎出来。
李娟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按住袋口,恶狠狠地说:“别动!
想被现就接着动!”
里面传来张强闷闷的回应,带着满满的委屈,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
王建立换好制服出来,看了看表:“正好,收废品的来了,让他把米袋拉走。”
他拿起公文包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晚上我可能晚点回,你给乐乐做点爱吃的。”
老陈推着三轮车慢悠悠地进来,车斗里的废品叮当作响,跟奏乐似的。
“王科长,这米要卖啊?”
他搓着手,两眼放光地打量着米袋,“看着挺满的,咋不要了?”
“生虫了,五块钱拉走吧。”
王建立不耐烦地挥挥手,眼睛盯着表,显然急着去单位。
老陈刚要解绳结,米袋里突然传来“沙沙”
声——张强在用指甲划布袋!
王建立眉头一皱:“咋还结块了?”
他一咬牙,拎起米袋往地上“哐当”
一摔,想把结块摔散。
“啊!
谁他妈打我脑袋!”
米袋里传来清晰的怒吼,张强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接着“哗啦”
一下,米袋口被挣开,一颗沾满米糠的脑袋探了出来——头上、脸上全是白花花的米,活像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的。
时间瞬间凝固了。
王建立的公文包“啪”
地掉在地上,钥匙串摔得叮当响。
李娟的脸“唰”
地惨白如纸,看着张强那狼狈样,感觉自己的魂都飞了,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第三节:穿帮的“同学”
——二十岁的“五岁小孩”
张强顶着一头米糠,跟只刚破壳的小鸡似的,从米袋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