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啊……落子啊……”
第四节：雪地里的顿悟
在这极度的恐惧与混乱之中，空慧禅师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四周浓稠的黑暗如实质般挤压而来，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碾碎。
那黑暗中似乎潜藏着无数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让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泛起鸡皮疙瘩。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陷入了一个混沌的梦境，理智在黑暗的侵蚀下逐渐消散，只觉得自己正缓缓下沉，被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一点点吞噬。
突然，他被智明禅师的禅杖猛地打醒，那禅杖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道，重重地落在他身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黑暗，将他从沉沦的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恐惧，却惊恐地现自己正举着那颗血白子，以一种决绝而疯狂的姿态，往自己的胸口狠狠刺去——再差一寸，那尖锐的石尖就要穿透他的心脏，冰冷的死亡气息已然扑面而来，仿佛下一秒，他的生命就会如风中残烛般熄灭。
“执迷不悟！”
智明禅师的禅杖，死死顶在他的手腕上，那力道之大，让他的骨头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下即将断裂。
智明禅师的声音，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如同洪钟般在这狭小的禅房内炸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你以为这是慈悲？这是懦弱！”
智明禅师的双眼圆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空慧禅师执迷的痛心，又有对他即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焦急。
空慧禅师看着冰面上那局仿佛有着无尽魔力的棋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仿佛在这混乱而绝望的时刻，上天突然赐予了他一丝清明。
他仿佛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至关重要的道理。
他猛地一把推开智明禅师的禅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血白子狠狠砸在九宫格的中心——然而，这一子，不是落在黑子的死穴上，而是落在了白子自己的阵营里。
那清脆的撞击声，在这寂静的禅房中回荡，仿佛是对过去执念的决裂，又像是对新生的宣告。
“你干什么？”
智明禅师失声喊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与不解，仿佛无法理解空慧禅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眼紧紧盯着空慧禅师，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这局棋，根本就不该下。”
空慧禅师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声。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魔由心生，你若不与它对弈，它又怎能伤你？”
他用脚疯狂地跺碎冰面上的棋局，那冰层破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禅房中，仿佛是对心魔的宣战，又像是对自我束缚的挣脱。
每一脚落下，都带着他内心的愤怒与觉醒，“您说慈悲过了头是执，可与魔赌命，难道就不是另一种执吗？”
他的声音在禅房内回荡，带着一种振聋聩的力量，仿佛要将这长久以来的执迷都彻底打破。
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绝望嘶吼，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痛苦地融化。
这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撕裂这黑暗的空间，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震颤。
空慧禅师看见智明禅师肩头的黑影，渐渐淡去，化作一缕青烟，从门缝中悄然溜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之中，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
那青烟在门缝间缭绕片刻，便被呼啸的风雪瞬间吞噬，仿佛这黑暗中的恶魔，终于被光明驱散。
智明禅师呆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的左手——那根断指的伤口处，正渗出鲜红的血，不再是之前那暗红的淤色，仿佛生命的活力正在重新回归。
“原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终于得到释放，那是一种历经痛苦与挣扎后的恍然顿悟。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泪花，“我斗了三年，竟忘了最基本的道理——心不动，魔自灭。”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空慧禅师，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欣慰，仿佛空慧禅师的出现，不仅拯救了他，也让他重新找回了迷失的自我。
空慧禅师上前，轻轻扶起智明禅师。
这时，他现智明禅师的袈裟里，藏着一本被血浸透的《金刚经》，翻开的那页，写着“应无所住而生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