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会走来。
领头的周强梳着油亮的背头,皮鞋擦得锃亮,即使鞋尖沾着些许草屑,也丝毫没有影响他脸上那招牌式的微笑。
“陈村长您好,我是勘探队的。”
他说着,伸出手来,手上戴着一块金光闪闪的镀金表,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握手的瞬间,他的指尖还在陈大山手心里轻轻划了一下,那动作看似不经意,却让陈大山心里“咯噔”
一下。
陈大山正琢磨着这握手的怪异力道,却现周强的目光像胶水一样,死死地粘在了赵秀芳的脸上。
赵秀芳的脸“唰”
地一下,血色全无,变得如同白纸一般苍白,手里的喂猪勺“当啷”
一声,毫无预兆地掉落在地上。
“赵主任?”
周强的眉毛高高挑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当年在省城歌舞团,您的《北风吹》可是压轴大戏啊……”
“认错人了!”
赵秀芳的声音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的猫,尖锐而急促,“我生在青山村,长在青山村!”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裤腰上的蓝布条,那是当年从火场里拼死抢出来的唯一物件,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周强似乎并不在意赵秀芳的否认,他从容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地图,手指在村后山的位置画了个圈,笑着说道:“我们要架设备测矿脉,可能得借广播线路用用。”
说着,他眼角的余光扫过还在嘶鸣的喇叭,“这设备也该换换了,老是出些怪声。”
赵秀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蜇了一下,突然转身就走,蓝布衫的后摆扫过周强的皮鞋。
陈大山见状,刚想追上去,却被周强一把按住肩膀:“村长,咱们聊聊勘探许可的事儿?”
就在这时,广播突然又炸响起来,赵秀芳原本的唱腔瞬间变成了一个阴恻恻的男声:“火……烧得好啊……”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第三章煤油灯下的秘密
后半夜,浓重的露水悄无声息地打湿了窗纸,像是给窗户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幕布。
陈大山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梁上的蜘蛛,那只八条腿的小虫子正忙碌地在五年前的火灾照片上结网。
照片里的村委会还没有翻新,墙头上的牵牛花正开得热烈奔放,与如今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一阵敲门声轻得如同老鼠啃咬木头,在寂静的夜里若有若无。
陈大山警觉地抄起门后的扁担,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
门缝里漏进一缕清冷的月光,照见赵秀芳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铁盒,铁盒锈迹斑斑,红得像是被火烤过一般。
“这东西,该给你看看了。”
她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压着千斤重担,比井绳还要沉。
陈大山将赵秀芳迎进屋里,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
在昏黄的光晕中,铁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焦糊味扑鼻而来。
照片残片上的女人梳着两条麻花辫,眉眼间依稀能看出赵秀芳的影子。
“我原名叫赵雪,是省城一中的音乐老师。”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的两个孩子,眼中满是温柔与痛苦交织的复杂神情,“五年前那场火,他们说我丈夫用了劣质电线……”
“不是电线。”
陈大山突然打断了她,猛地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皮柜,档案袋上那火燎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我冲进火场的时候,看见有人往钢琴上泼汽油。”
赵秀芳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血珠一滴一滴地渗出来,滴落在照片上,洇出一朵朵殷红的小花。
“我追查了三年,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叫周强的建筑商。
他用了假钢筋,我丈夫现后要去举报……”
“那两个孩子……”
陈大山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被省城来的远房亲戚接走了,现在在县中学,我每个月都会偷偷去看看他们。”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脆响。
陈大山脸色一变,“噗”
地一下吹灭了油灯,一把拽过赵秀芳,两人紧紧贴在墙角。
月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照亮了墙头上一个黑影。
只见那人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匣子,正对着窗户摆弄着,那模样显得格外诡异。
第四章死亡信号与陷阱
鸡叫头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