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自己的粗布褂子,抖了抖上面的泥,“我跑快些。”
张猛突然别过脸,不敢看他。
他从怀里掏出块麦饼,塞给阿憨:“吃了,有力气。”
雨势稍缓的瞬间,张猛突然大喊:“跑!”
阿憨像被按了开关,猛地冲了出去,粗布褂子在风中展开,像面褪色的旗子。
老虎果然被吸引,低吼一声扑了过去,利爪在泥地上划出四道深沟。
“走!”
张猛第一个窜出洞口,其他人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即将钻进密林的刹那,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不是老虎的咆哮,是土洞坍塌的轰鸣。
“轰隆——”
黄土混着雨水倾泻而下,将整个洞口彻底掩埋。
张猛回头的瞬间,看见李毅的半个身子被埋在土里,手还在外面徒劳地抓着什么,随即被更多的泥土吞没。
老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坍塌惊得后退几步,对着废墟低吼几声,转身消失在密林里。
阿憨喘着粗气跑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原本的土洞变成了一座黄土堆,八个同伴的身影,连同他们的契约、山货、拜师帖,全都被埋在了下面。
雨水冲刷着新土,露出一角赵六的衣角,很快又被泥水覆盖。
“张大哥?李二哥?”
阿憨的呼喊在山谷里回荡,只有雨声回应他。
他扑到土堆上,用手疯狂地刨着泥,指甲很快被磨破,血混着雨水渗进黄土里,像一朵朵诡异的花。
第三节:神秘的脚印
天黑时,雨停了。
阿憨蜷缩在土堆旁,怀里揣着那块没吃完的麦饼。
月光透过云层,在废墟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
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身——坍塌前,他似乎看到洞壁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不是老虎,也不是人,更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轮廓。
阿憨的心跳开始加。
他捡起根粗树枝,当作拐杖,沿着土堆边缘摸索。
就在这时,脚下踢到了个硬东西——是王强的山货担子碎片,上面还挂着半串干辣椒,在月光下红得像血。
他顺着碎片散落的方向往前走,突然停住了脚步。
泥地上,赫然印着一串脚印。
不是人的,也不是老虎的爪印,而是三趾的,每一步都深陷在泥里,边缘带着锯齿状的纹路,像是某种巨大的蜥蜴留下的。
这脚印从土堆一直延伸到密林深处,每一步的间距都很大,仿佛在跳跃着前进。
阿憨的喉咙紧——他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过,山里有种“土行孙”
,能在地下穿行,专吃活人,脚印就是这样的三趾。
“是你……把洞弄塌的?”
阿憨的声音在抖。
他握紧树枝,鬼使神差地跟着脚印走进了密林。
林子里弥漫着腐叶的气味,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跳动的火焰。
脚印在一棵老槐树下拐了个弯,指向一个隐蔽的山坳。
山坳里有间破旧的茅草屋,屋顶塌了一半,门斜斜地挂在铰链上,出“吱呀”
的声响。
阿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躲在树后,看见茅草屋里透出微弱的火光,隐约有人影在晃动。
难道是……幸存者?
他刚想喊出声,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不是说话,是某种黏腻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着走。
紧接着,是一个苍老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像破旧的风箱。
阿憨壮着胆子,推开了那扇破门。
屋里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蜷缩在角落,面前的火堆上烤着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散着一股焦臭味。
而老人的脚边,赫然放着一根三趾的爪子,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你是谁?”
阿憨的树枝指着老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老人缓缓抬起头,他的脸像块干枯的树皮,眼睛浑浊不堪,却在看到阿憨时突然亮了一下:“你……没被埋?”
“你知道洞会塌?”
阿憨追问。
老人咳嗽着,指了指墙角的一个陶罐:“喝口水。”
阿憨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拿起陶罐,里面的水带着股铁锈味。
“那不是土洞,是‘地龙’的窝。”
老人的声音很轻,“地龙是山神的宠物,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