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屏幕上是张照片:老陈正在给一位老奶奶的轮椅打气,张诚蹲在旁边帮忙扶着车胎,林慧手里拿着杯热水,正要递给老奶奶,阳光透过银杏叶落在三人脸上,暖得像层薄糖,周围还有不少居民在帮忙,整个画面温馨得让人心里暖。
收摊时,老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铁皮盒,打开来是叠得整整齐齐的零钱和纸币,有五十的、二十的、十块的,还有不少硬币。
“这是今天的收入,一共八百六十二块,”
他把钱分成三份,一份递给张诚,一份递给小李让她转交社区公益基金,最后一份自己留着,“张师傅,林师傅,你们今天帮了我一天,这钱你们拿着,就当是工钱。”
张诚刚要推辞,老陈按住他的手:“这不是施舍,是你们应得的,要是没有你们,我也不会有今天,这点钱不算啥。”
林慧突然指着街角,那里蹲着个新面孔,是个年轻小伙子,面前摆着个破碗,低着头,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老陈的目光顿了顿,走过去把刚分的钱放进碗里,又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是社区技能培训中心的,低声跟小伙子说了句什么。
小伙子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嘴唇动了动,说了句“谢谢”
,声音很轻,却很真诚。
“我跟他说,社区下周有免费的家电维修技能培训,管吃管住,学会了还能推荐工作,”
老陈走回来时,眼睛亮亮的,像有星星,“当年也有人这么帮过我,现在该我帮别人了。”
他拍着张诚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感激,“张师傅,林师傅,要是没有你们,我现在还在街角蹲着呢,是你们给了我体面,给了我希望。”
回家的路上,林慧踩着满地碎金似的银杏叶,突然捡起片叶子,叶子的脉络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像人的血管。
“诚哥,你还记得老陈第一次给你的那一百元吗?”
张诚点点头,那纸币烫的触感仿佛还在手心,清晰得像昨天生的事。
“其实善意这东西,就像这银杏叶,”
林慧把叶子递给张诚,“掉在地上会腐烂,但化作春泥,又能让树长得更好,来年再长出新的叶子,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张诚的裤兜里,还揣着老陈硬塞给他的“机床指导费”
红包。
他摸了摸红包的厚度,突然想起五年前在火车站,那个乞丐后来寄来封信,说女儿的手术很成功,还附了张康复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笑得很开心。
当时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件小事,现在才明白,再小的善意,也能在别人心里生根芽,长成参天大树,然后再为别人遮风挡雨。
路灯亮起来的时候,老陈的自行车铃声从巷口传来,清脆得像串风铃,越来越远。
张诚望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明白:所谓善意,从不是单向的给予,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是你帮我补胎,我教你修机床;是五元纸币里的吐槽,是五十元烟钱里的心疼,是百元大钞里的懂得;是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地、体面地活着,然后把那份温暖,悄悄传给下一个人,像水流一样,在街角汇成暖流,温暖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