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尔生百年回来了,手里除了装满清水的水囊,还多了一个油纸包。
他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只烤得焦黄、散着奇异香料味道的、类似禽类翅膀的食物,还冒着热气。
“凑合吃。”
他将东西递给她。
苏望宁确实饿了。
她接过一只,小心地咬了一口。
味道有些怪,香料味很重,但肉质还算鲜嫩。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抬头看见尔生百年并没有动,只是靠在门边,拿着水囊喝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带着一种疲惫而孤寂的美感。
“你不吃吗?”
她问。
“我不饿。”
他放下水囊,目光落在她沾了点点油光的唇上,很快又移开。
“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开始打探消息。”
夜深了。
苏望宁最终还是拗不过尔生百年,和衣躺在了那张唯一的床铺上。
兽皮粗糙,带着异味,但她实在太累,身体一沾到实物,困意就如潮水般涌来。
尔生百年则盘膝坐在床下的地面上,闭目调息。
然而,体内伤势的隐痛,以及这狭小空间里另一道清晰存在的呼吸声,都让他难以完全入定。
不知何时,床上传来细微的响动。
苏望宁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身体微微蜷缩,像是在抵御寒冷,又像是陷入了噩梦。
尔生百年睁开眼,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
月光透过那扇小窗,吝啬地投下一小片清辉,恰好落在她脸上,映出她不安的睡颜。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起身,动作极轻地靠近床边,将自己那件还算厚实的外袍,轻轻盖在了她身上。
就在他准备收回手时,睡梦中的苏望宁仿佛感受到了热源,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一只手搭落下来,恰好覆在了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手背上。
温热的、柔软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瞬间窜过他的手臂,直达心脏。
尔生百年的身体骤然僵住。
她的手很小,指尖微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他心悸的温暖。
他紫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骤然收缩,呼吸有那么一刹那的停滞。
他想抽回手,但那只手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绕,动弹不得。
或者说,是他内心深处,某个隐秘的角落,并不想动弹。
他就这样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任由她微凉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背上,感受着那细微的、属于她的脉搏跳动。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交织在一起,暧昧得令人心慌。
掌心的温度,在寂静的夜里,无声地蔓延,灼烧着理智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