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酒吧的卡座里,水晶灯的光碎在林薇薇涂着正红指甲油的指尖上,像撒了把廉价的亮片。
她晃了晃杯中的红酒,酒液在杯壁上划出扭曲的弧线,正如她此刻的表情——笑着,却眼底生寒。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苏晚那个贱人爬到你头上?”
赵天宇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冰桶里的香槟冒着白汽,也没能冷却他语气里的火气,“陆时砚为了她,连我们赵氏的合作都推了,你就不觉得恶心?”
林薇薇放下酒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天在“晚香居”
看到陆时砚对苏晚的维护,像根毒刺扎在她心里,拔不出,咽不下。
尤其是苏晚手边那个紫檀木镇纸,她认得——那是陆老夫人的遗物,陆时砚向来宝贝得紧,怎么会给苏晚?
“恶心有什么用?”
林薇薇的声音淬着冰,“陆时砚现在眼里只有她,硬碰硬我们讨不到好。”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但有些人,看着清高,骨子里未必干净。
苏晚能走到今天,谁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赵天宇挑眉:“你有办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
林薇薇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张偷拍到的照片。
照片里,苏晚的工作室灯火通明,一个年轻女孩正抱着设计稿从里面出来,胸前的工牌写着“实习生小周”
。
“苏晚团队里这个实习生,叫周曼,家境普通,急着在上海站稳脚跟。”
她指尖划过照片上周曼的脸,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我查过了,她母亲最近在住院,急需手术费。
你说,要是有人能帮她解决这个‘小麻烦’,她会不会愿意帮我们一个忙?”
赵天宇嗤笑一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推过去:“钱不是问题。
但我要的不是小动作——我要苏晚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
他凑近林薇薇,语气阴鸷,“最好能让她和陆时砚彻底闹翻,让陆时砚也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林薇薇拿起黑卡,指尖在冰凉的卡面上摩挲着,像在抚摸某种战利品。
“放心,”
她笑得越得意,“苏晚最在乎的就是她那点‘原创设计师’的名声。
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从云端跌进泥里。”
她想起大学时,苏晚总是躲在图书馆角落画设计稿,铅笔屑堆成小山,眼里却亮得惊人。
那时她就嫉妒——嫉妒苏晚的才华,嫉妒连教授都私下称赞她的灵气。
凭什么?凭什么苏晚这种家境平平的二本生,能拥有她梦寐以求的天赋?
后来她偷偷抄苏晚的设计稿,换来了进入赵氏实习的机会,她以为自己终于赢了。
可苏晚偏要像打不死的野草,在设计大赛上惊艳全场,甚至得到陆时砚的青睐——那个她费尽心机想要攀附的男人,却对苏晚另眼相看。
这口气,她咽不下。
“苏晚最近在忙什么项目?”
赵天宇问。
“还能是什么?”
林薇薇冷笑,“陆氏年会的礼服设计,听说用了什么苗族锡绣,陆时砚宝贝得很,天天往她工作室跑。”
她捏紧酒杯,指节泛白,“不过也好,越是看重的东西,摔碎的时候才越疼。”
赵天宇满意地笑了,举杯和她碰了一下:“事成之后,赵氏的设计总监位置,就是你的。”
林薇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被更深的怨毒覆盖。
她要的何止是一个总监位置?她要苏晚所有的光环,要陆时砚的目光,要那些曾经轻视她的人,都跪下来仰望她。
离开酒吧时,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像在为谁的命运哭丧。
林薇薇撑开一把镶钻的伞,看着雨幕中苏晚工作室的方向——那栋老洋房的窗口亮着灯,温暖得刺眼。
她拿出手机,给周曼了条短信,只有一句话:“关于你母亲的手术费,或许我们可以聊聊。
明晚八点,老地方见。”
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林薇薇嘴角的笑意越狰狞。
她仿佛已经看到苏晚被记者围堵、百口莫辩的样子,看到陆时砚失望离去的背影,看到自己站在聚光灯下,接受所有人的追捧。
雨水打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毫不在意,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进雨里,像个赴约的女巫,要去编织一张名为“毁灭”
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