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的气囊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银辉,缓缓掠过玄武门的城楼。
文渊扶着舱边的栏杆,目光扫过方才女子站立的飞檐——那里已空无一人,只有晚风卷起几片枯叶,在檐角打着旋儿落下,仿佛方才那道素白身影只是暮色里的错觉。
“看来是走了。”
萧皇后松了口气,靠在杨广身边,望着下方渐渐清晰的宫城广场。
始毕可汗则攥着腰间的弯刀,眼神仍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嘴里低声嘟囔:“长安的水,比草原的海子还深。”
文渊没接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的纹路。
青衣就站在他身侧,握着惊鸿剑的手始终没松开,目光如鹰隼般盯着下方的承天门前的广场——那里是飞艇预定的降落点,此刻已有禁军列队等候,火把的光映得城门通红,看似平静无波。
飞艇调整好角度,开始缓慢降落。
地面的景物越来越近,连禁军队列里士兵的甲胄反光都清晰可见。
就在离地还有十多丈的瞬间,舱内的众人突然听到“哗啦”
一声轻响——青衣竟猛地拉开了侧边的舱门!
“公子小心,有人偷袭!”
清冷的警示声刚落,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青衣足尖在舱板上轻轻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向外飞扑而出。
她手中的惊鸿剑同时出鞘,剑身在暮色里划出一道雪亮的弧光,直劈向下方!
几乎是同一时刻,承天门的阴影里突然窜起一道凌厉的剑光——那剑光快得像暗夜里的闪电,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刺飞艇的气囊!
众人这才看清,阴影中站着一道黑衣身影,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淬着冷光的眼睛,手中长剑正在入鞘。
“铛——!”
两道剑光在半空中轰然碰撞,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飞艇都微微晃动。
众人只觉得眼前骤然闪过一片刺眼的白光,仿佛真有闪电劈过,紧接着,那白光又瞬间熄灭,舱内舱外陷入一片短暂却极致的黑暗——是剑光碰撞时迸的火花太过炽烈,反而让视线出现了短暂的盲区。
黑暗中,只听到衣物破风的“簌簌”
声、剑刃摩擦的“咯吱”
声,还有下方禁军惊怒的呐喊。
文渊猛地扶住身边的萧皇后,沉声道:“大家别动,护住自己!”
杨广也瞬间拔出腰间的佩剑,警惕地盯着舱门外的黑暗,手心已沁出冷汗。
片刻后,视线才渐渐恢复。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半空中,青衣与那黑衣刺客正缠斗在一起——青衣的惊鸿剑轻盈如蝶,每一剑都精准地挡开对方的攻势;黑衣人的剑法则狠辣凌厉,招招直逼要害,两人的身影在暮色里快得只剩下残影,剑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看得人心惊肉跳。
而飞艇下方的承天门广场,民兵举着火把围了上来,却不敢贸然上前,生怕误伤了青衣。
始毕可汗扒着舱门,看着半空中的缠斗,忍不住低喝一声:“好身手!
大公主竟一时拿不下他!”
始毕可汗的赞叹声还萦绕在舱内,一道身影已如轻燕般从舱门掠出——是燕小九!
她手中的佛尘早握在掌心,人还在半空中,便手腕轻抖,三道银芒从佛尘柄中射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取黑衣刺客的后心!
“慢着!
都不要轻举妄动!”
文渊的喝止声骤然响起,语气急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正欲提剑冲出的珈蓝、已握住腰间软剑的唐连翘,脚步齐齐一顿,迅退回舱内,一左一右站到文渊身后,目光紧紧盯着半空中的战局——她们知道,文渊此时阻止,定有他的考量,贸然上前反而可能打乱青衣的节奏。
半空中,黑衣刺客听到破空声,竟不回头,仅凭耳力便察觉了暗器轨迹。
他脚下在虚空中猛地一踏,竟借着青衣剑势的反作用力,硬生生向上窜起半丈高,三道银芒擦着他的靴底飞过,“笃笃笃”
钉在远处的宫墙上,入木三分。
躲过暗器的瞬间,刺客手腕翻转,长剑带着凛冽的寒光,反向撩向空中的燕小九!
此时的燕小九正处于腾空状态,脚下无所借力,根本无法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光逼近,她牙关一咬,猛地翻身,将全身内力灌注到佛尘之上,白色的尘丝瞬间绷直如铁,硬生生挡向刺来的长剑!
“砰——!”
一声巨响,像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开,震得舱内烛火都剧烈晃动。
舱里的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