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子在一旁看得眼冒火星,死死抿着嘴,腮帮子鼓得像含着颗核桃,那眼神瞪着文渊,活像要把人剜出两个窟窿来——你小子,这是明着揩油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只能暗暗狠,又偏生不好当场作。
文渊被这阵仗闹得耳根烫,忙双手扶在阿史那芮肩头,轻轻将人推开些。
他定了定神,故意夸张地睁大眼睛:“让我瞧瞧,这一年不见,芮公主可有变化?”
他故作惊叹地张大了嘴:“哇——公主这眉眼间的英气更足了,偏又添了几分柔媚,当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见阿史那芮被夸得脸颊绯红,他赶紧转了话头:“说起来,一路快马赶来,嗓子都冒烟了。
不如先去你帐中歇歇脚,讨碗水喝?”
“哎呀,是我疏忽了!”
阿史那芮这才想起待客之道,急忙拉住文渊的手腕,转身就往毡房群走,“快,去大帐!
我让人备了新煮的马奶酒,还有刚烤好的馕!”
说着,她又反手拽住旁边的青衣,一手拉一个,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
走几步就回头看看文渊,又瞅瞅青衣,嘴角的笑意藏不住,连眼角的小狼纹都染上了暖意,活脱脱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文渊被她拽着往前走,无奈地回头朝后面喊:“道长,老戎,把马牵上,跟上!”
玄机子“哼”
了一声,别别扭扭地去解马缰绳,嘴里还嘟囔着“没规矩”
;戎陈恩倒干脆,扛起两人的行囊甩到马背上,大步跟了上去,路过玄机子时还低笑一声:“老道,干着急,没办法。”
气得玄机子差点把马鞭扔他头上。
河谷里的风带着草香,混着远处传来的牧人的吆喝声,把这一路的欢声笑语都揉得软软的,像浸了蜜的马奶酒,甜丝丝地漫在空气里。
进了阿史那芮的大帐,帐内早已收拾得妥帖——羊毛毡铺得平平整整,矮榻上摆着银制酒器,角落里的铜炉燃着松脂,暖香漫了满室。
芸儿正蹲在炉边添炭,见文渊进来,手里的火钳“当啷”
掉在地上,人已像只小燕子似的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腰。
“公子!
你可算来了!”
她又是哭又是笑,眼泪蹭得文渊衣襟湿了一片,亲昵地蹭了好几下才肯松开,抬头时眼睛红得像兔子。
这动静又把玄机子惹得吹胡子瞪眼,眼珠子瞪得溜圆,恨不能用目光在文渊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文渊瞥见老道那模样,故意朝他摊了摊手,嘴角勾起抹促狭的笑,那神情明摆着是说“没办法,谁咱人气爆棚呐”
,气得玄机子差点抄起身边的酒壶砸过去。
待众人围着矮榻坐定,帐内渐渐安静下来,文渊才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那个紫檀木盒,“啪”
地一声放在榻几中央。
“芮公主,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说着,根本没理会玄机子急得直搓手的样子,直接用指尖捏住盒盖,稍一用力,只听“咔哒”
轻响,竟硬生生将那小铜锁拧了下来。
盒盖掀开,里面静静躺着两一模一样的玉佩,玉质温润,水头透亮,正是去年阿史那芮送他的那块玉佩。
“你送我的那块玉佩,”
文渊拿起两块玉佩,“现在成两个了。”
话音刚落,阿史那芮“腾”
地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
她怔怔地望着那两块玉佩,瞳孔微微收缩,先前的笑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惊讶、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帐内的暖香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芸儿识趣地闭了嘴,玄机子也忘了生气,只盯着那玉佩和阿史那芮呆。
唯有铜炉里的火星“噼啪”
跳了一下,映得阿史那芮眼底的光,忽明忽暗。
阿史那芮的指尖微微颤,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两块玉佩。
玉质冰凉,贴着掌心却像烫着心。
她翻来覆去地看着。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顺着她脸颊滑落,砸在玉佩上,晕开细小的水光。
“公子……这……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连说了三个“这”
,指尖攥得玉都了热。
文渊抬眼,看向一旁早已傻愣住的玄机子——老道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那玉佩。
文渊用下巴朝他点了点,语气带着几分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