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梗在喉间的那团郁气,竟被这歌声轻轻柔柔地化开了,仿佛有人用指尖拂去了他心尖的尘埃。
他循声望去,只见燕小漾垂眸低吟,长睫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她素白的指尖在琴弦上翻转飞舞,似在编织一张透明的音网,身躯随着旋律轻轻91ay,广袖如云霞漫卷,腰间玉带勾勒出灵动的弧度。
烛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暖金,衣袂上绣的竹枝花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恍若置身画中。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她唱到这句时,尾音忽然扬起,如一只孤雁掠过月光下的江面,婉转中带着揪心的颤音。
文渊眼睁睁看着她的朱唇微启又合拢,每一个字都像一枚细小的银针,精准地扎进人的心窝。
她的歌声里有深闺女子的幽咽,有化蝶双飞的执念,更有穿越千年的怅惘,将《红豆曲》里的千般情丝,织成了一张让人甘愿沉沦的网。
当唱到“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
时,燕小漾忽然睁眼,眸光如寒星坠湖,直直撞进文渊眼底。
她的指尖在琴弦上划出一串细碎的泛音,身躯随之轻轻前倾,仿佛要将自己化作那“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
这一刻,她不再是席间的清贵女子,而是化身为歌里的断肠人,用歌声剖开灵魂,让在场众人都看见了那藏在词句深处的血泪。
一曲终了,她的指尖仍悬在弦上,余韵如涟漪般在屋内荡开。
文渊这才惊觉自己早已屏住呼吸,掌心竟沁出细密的汗珠。
环顾四周,众人皆沉醉不语,唐嫣儿的琵琶斜倚在膝头,弦上还在微微震颤,而王度握着狼毫的手悬在半空,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泪痕,喃喃地道:“原来,这世上最动人的演绎,从来不是技巧的堆砌,而是用灵魂共鸣灵魂的震颤。”
“我的个老天爷!
今日这是着了什么魔障?”
罗天进忽然一拍大腿,声如洪钟般打破沉醉的氛围,他抚着胸口长吁口气,“先是妙曲,再是新词,这般轮番上阵,某这把老骨头可要散架了!
文渊公子才高八斗,燕姑娘天籁绕梁,我等再掺和,怕是要露怯喽!”
他佯装抹了把额头虚汗,摇头晃脑道,“依我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再耗下去,怕是酒坛空了,诸位的才思也被榨干咯!”
话音未落,席间爆出一阵哄笑。
王度笑着掷笔,墨渍溅上罗天进的袖口,惹来一声夸张的惊呼;唐嫣儿轻拨琴弦,余韵混着笑声在梁间流转。
文渊望着众人眼角未褪的醉意,忽然觉得这穿越而来的人生,倒也不全是迷雾重重——至少此刻,烛火映着一张张生动的面孔,酒香混着墨香,倒比前世任何一场派对都要滚烫鲜活。
“罗公这话有理!”
肖西昭揉着太阳穴站起身,袍角勾住酒壶险些翻倒,“再听下去,明日怕是连自家门朝哪开都忘了!
散罢散罢,让某回去好好消化这番惊才绝艳!”
众人纷纷应和,起身时衣袂轻拂,带起案上《化蝶》的乐谱,那纸张便如蝴蝶般,翩然坠入残酒未干的杯盏里。
返程的青石板路上,文渊踩着自己歪斜的影子,脑海中还盘旋着席间的琴音歌声。
他哑然失笑,摇头轻叹:“连个院子名都没有,倒让王度那老学究笑我是‘野居公子’。”
风送来几缕莫名的香气,忽然勾动记忆深处的画面——前世他几次穿过熙熙攘攘的春熙路,去那家毛血旺做的很地道的店里吃饭。
“春熙路,陈晓雅……”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觉得这两个字里藏着人间烟火的温度,“就叫春熙苑吧。”
回到新命名的“春熙苑”
,文渊一头栽倒在床,酒气混着疲惫如潮水般漫上来。
他迷迷糊糊间看见窗纸上的月光,恍惚觉得这穿越后的人生,竟也像醉酒般荒诞又奇妙,嘴角不由得扬起笑意,很快便坠入鼾声沉沉的梦乡。
傍晚,青衣推开房门,看着睡得如猪一般的文渊,笑盈盈的脸上挂上一丝忧愁。
她坐在床边盯着文渊看了一会,想伸手抚摸一下他的脸庞,手伸到半截,又收了回来。
她摇了摇头,站起身,轻轻的带上房门。
豹九出现在她面前,轻声地汇报了今天文渊的行程,并把记录文渊交代的事情的一张纸递与青衣,并说道:“公子想成立一个宣传部,让公孙姑娘负责。
王度任副部长,成员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