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更是如影随形,突厥与隋朝的冲突,部落间的纷争,让牧民们不得不一次次踏上征途,背负着沉重的经济与生命代价。
随着突厥汗国的扩张,部分牧民踏上了西迁的旅程。
他们在中亚与西亚的土地上,与当地民族交融,逐渐接受了农耕文明的生活方式,甚至皈依了新的信仰。
草原的风,吹散了他们的足迹,却吹不散他们对故土的眷恋。
让文渊想不到的是,这些人鞣制皮子的手艺很是不凡。
而更让他惊愕不已的是,每年剪下的羊毛,并未被随意弃置,而是在突厥人手中,被精妙绝伦地转化为生活中须臾不可离的必需品。
于突厥人之手,羊毛幻化成一张张厚实的毛毡。
他们先是把洗净的羊毛均匀铺展,而后进行反复碾压、揉搓,促使细密的羊毛纤维彼此紧密交织,最终凝为坚韧的毡片。
这些毛毡,堪称搭建穹庐的不二之选,同时也被制成防潮垫子、保暖靴帽,成为游牧生活里形影不离的好帮手。
更叫人称奇的是,突厥人还能将羊毛纺成纤细的线,凭借简陋的纺车与织机,编织出精美绝伦的毛织物。
这些织物,有的摇身一变成为御寒衣袍,有的则织就温暖毯子。
为赋予羊毛制品绚丽色彩,突厥人从大自然获取灵感。
他们以植物的根茎、叶子、花朵熬制染料,通过煮染之法,将羊毛染成缤纷鲜艳之色。
这些色彩,不仅极大地提升了美观度,或许还蕴含着某种神秘的象征意味。
羊毛的用途还远不止这些。
它充当毡车的覆盖物,为长途跋涉提供庇护;被缝制成皮袋的内衬,守护珍贵物品免受潮湿侵袭;还被绣成精美的图案,装饰着衣物与帐篷,给单调的游牧生活添上亮丽色彩。
在文渊看来,这些看似普通平常的羊毛,经突厥人一双双巧手摆弄,俨然化作了生活的艺术杰作,无声诉说着草原民族非凡的智慧与无穷的创造力。
不过,说到这些成品的气味,唉!
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文渊听闻这些情况,心中不禁激荡起阵阵波澜,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形。
他不动声色地开始旁敲侧击,试图更深入地了解定襄城的现状。
佗哒对此毫无保留,详细地向他介绍了定襄城的当前情形:
定襄城位于忻定盆地,三面环山,地形宛如簸箕,西部则是开阔的平川。
滹沱河蜿蜒流经此地,滋养着这片肥沃的土地,使之成为重要的农业区域。
然而,近年来隋朝对北疆的控制力日渐衰弱,突厥颉利部趁机渗透至定襄平原。
作为北方的防御要冲,定襄城屡遭突厥游骑的袭扰,局势日益紧张。
定襄城规模不大,防御工事主要以土筑为主,显得颇为简陋。
此时正值隋朝统治末期,定襄城虽名义上隶属于楼烦郡,但由于隋廷的衰微和突厥的不断南侵,实际控制力已十分薄弱。
城池防御尚未完善,社会深受战乱影响,成为中原与突厥势力交锋的前沿地带。
实际上,这里已经呈现出农耕与游牧交错的复杂态势。
佗哒部族能够在此游牧,便是这一局面的生动例证。
听到这里,文渊若有所思地试探道:“这个颉利部,莫非就是阿史那咄苾的部众?不知此人秉性如何?”
佗哒略作沉吟,缓缓答道:“此人深谙权谋,崇尚武力,性情刚毅果决,却也懂得审时度势。
近来,他既倚重部族传统,又隐隐有仿效大隋集权模式的倾向。
最重要的是,义成公主对此人颇为赏识。”
“义成公主?”
文渊一怔,随即恍然,“倒是把她给忘了。
如此一来,自己的胜算又多了一成。”
思及此处,文渊又问出一个问题:“定襄距此有多远的路程?”
“正常赶路,约莫得三四天;要是快马加鞭,两天便能到。”
佗哒一边说着,一边抬眸看向文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第五公子,莫不是又瞅见啥好商机了?”
文渊也不兜圈子,手指随意点了点散落在地的皮革,又拍了拍自己坐着的毛毯,直言道:“这些玩意儿,运到中原,准保能卖上价。”
佗哒满脸不可置信,伸手指着地上的毛毯和皮革,拔高了声调:“就这些东西?还想卖到中原去?”
文渊也不辩解,利落地起身,径直走进帐篷。
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