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边身子。
“陈爷!
您…您也伤得不轻啊!”
小耗子和刘老头这才注意到陈峰惨白的脸色和满身的血迹,惊呼道。
陈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的目光越过奄奄一息的老烟枪,投向小屋那扇狭窄的、布满灰尘的小窗外。
漆黑的夜空中,东北方向,北大营的上空,隐约可见冲天的火光!
远远地,似乎有沉闷而连绵的枪炮声传来,如同滚过天际的闷雷!
那枪声…是赵山河吗?
一丝混合着欣慰、悲壮和更沉重责任的复杂情绪,涌上陈峰的心头。
老烟枪的命暂时抢回来了,但危机远未解除。
北大营的战火已经点燃,奉天城的沦陷进入倒计时。
佐藤的猎隼,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他挣扎着坐直身体,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小耗子…听着…天亮之前…必须把烟枪老哥转移走!
刘老哥,你这里…有没有绝对安全、能藏人的地方?棺材…或者…”
刘老头看着陈峰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看生死未卜的老伙计,一咬牙:“有!
后山乱葬岗…有个废弃的砖窑!
早年闹土匪时挖的,入口塌了一半,里面很深,知道的人极少!
就是…就是晦气!”
“晦气怕什么!
能活命就行!”
小耗子立刻道。
“好!”
陈峰点头,“小耗子,你熟悉路,和刘老哥一起,想办法把烟枪老哥转移过去!
带上剩下的磺胺和水!
小心避开所有搜查的狗腿子!”
“那…陈爷您呢?”
刘老头担忧地问。
陈峰扶着墙,缓缓站起,望向窗外那片被火光映红的、属于北大营方向的夜空,眼神锐利如受伤的鹰。
“我?”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带着刻骨的寒意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去柳条湖。”
奉天城的夜,在爆炸、火光与枪炮声中,走向最深沉的黑暗。
血染的黎明,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