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意志力硬扛!
他事先选择的这个角落,上方有几根粗大的硬木支撑,形成了一个狭小的三角空间,加上外围柴火的缓冲,奇迹般地让他避开了致命的直接冲击和火焰吞噬。
混乱!
极致的混乱!
成了他唯一的生机!
趁着门口几个未被波及的日伪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地狱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后退躲避火焰和浓烟的瞬间,陈峰动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爆力,如同从灰烬中涅盘的凤凰,猛地从燃烧的柴堆底部弹射而出!
身上带着火星和焦黑的痕迹,肋下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下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绷带,但他浑然不觉!
他的目标无比明确——柴房那扇被炸得摇摇欲坠、正被火焰吞噬的后窗!
“拦住他!
他没死!”
一个满脸焦黑、捂着流血眼睛的日本特务透过浓烟看到了陈峰模糊的身影,出歇斯底里的嚎叫!
门口一个反应稍快的伪军,下意识地抬起手中的步枪!
陈峰的度更快!
在对方枪口抬起的刹那,他手中一直紧握的、削尖的木棍如同标枪般脱手飞出!
“噗嗤!”
一声闷响,精准地贯穿了那伪军的咽喉!
伪军双眼暴突,嗬嗬作响地倒下。
借着这短暂的阻滞,陈峰已经冲到后窗!
窗户的木框正在燃烧!
他毫不犹豫,用肩头裹着燃烧的破布,狠狠撞向那摇摇欲坠的窗棂!
“轰隆!”
燃烧的木头碎裂!
陈峰带着一身火焰和浓烟,如同陨石般从窗户撞了出去,重重摔在城隍庙后院冰冷的泥地上!
剧烈的撞击让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但他立刻翻身滚灭身上的火苗,挣扎着爬起,踉跄着扑向记忆中那个通往隔壁棺材铺后院的狗洞!
身后,柴房已经完全被烈焰吞没,火光冲天,将城隍庙后院映照得如同白昼。
凄厉的惨叫和“救火”
、“抓住他”
的混乱呼喊声划破夜空。
陈峰顾不上回头,也顾不上肋下撕裂般的剧痛和几乎要散架的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手脚并用地钻进了那个狭窄、散着泥土和腐朽气息的狗洞。
黑暗,暂时吞噬了他。
林家深宅大院,此刻却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惧笼罩。
雕梁画栋的厅堂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弥漫的冰冷。
林世昌面色铁青地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扶手,出沉闷的“笃笃”
声,如同他此刻狂跳的心脏。
林晚秋站在父亲身侧,脸色苍白,紧紧咬着下唇,努力维持着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厅堂门口和通往内院的回廊下,赫然站着六名荷枪实弹、眼神冷漠的日本宪兵!
他们如同冰冷的石雕,隔绝了林家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带队的是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神情刻板的日军少尉,名叫松本。
他正用生硬的中文,语调平板地重复着佐藤英机的“善意”
:“林会长,林小姐,请不要误会。
奉天城近日治安堪忧,有危险的反日分子活动猖獗。
为确保二位以及林氏产业的安全,佐藤少佐特派我等前来‘保护’。
在危险解除之前,还请二位安心留在家中,不要随意走动。
这也是为了日中亲善大局着想。”
“保护?”
林世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屈辱,“这分明是软禁!
我林家世代经商,奉公守法,何须劳烦皇军如此‘保护’?松本少尉,我要见佐藤少佐!
我要一个解释!”
“抱歉,林会长。”
松本少尉微微躬身,动作标准却毫无温度,“佐藤少佐公务繁忙。
他让我转告您,只要您和令嫒安心配合,不参与任何有损日中友好的活动,特别是…不与某些危险人物接触,您的安全自然无忧。
林氏商会的生意,皇军也会予以‘关照’。”
他刻意加重了“危险人物”
和“关照”
的语气,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林世昌气得浑身抖,指着松本:“你…你们这是强盗行径!
我要向奉天市政公署抗议!
向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