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0t;姐，我帮你烧火！
&0t;周成煜揉着眼睛跑出来，头还翘着一撮。
他熟练地蹲在灶膛前，往里面添柴火。
晨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进来，把姐弟俩的影子投在土墙上。
周小小搅着粥，突然说：&0t;今天姐要去公社交绣活，你要不要一起去？&0t;
周成煜的眼睛立刻亮了：&0t;要去！
听说公社新来了个照相师傅！
&0t;他激动得差点把柴火捅出来，&0t;我、我去把风筝做完！
&0t;
吃过早饭，周小小把绣好的枕套仔细包好。
这是她熬了好几个晚上绣的，一对栩栩如生的并蒂莲。
周成煜已经换上了最体面的蓝布衫，正在院子里试飞他的花布风筝。
&0t;姐你看！
&0t;风筝飞起来的一瞬间，那些碎布拼成的尾巴在风中舒展开来，像一道彩虹划过清晨的天空。
去公社的路上，周成煜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风筝，生怕弄脏了。
路过村口的老槐树时，他突然拽了拽周小小的衣角：&0t;姐，王婶说照相要一块钱呢，要不咱们先不照了？&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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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小捏了捏贴身口袋里绣活换来的钱，笑着说：&0t;没事，姐有准备。
&0t;
公社比村里热闹多了，供销社门口排着长队，广播里放着《东方红》。
周小小先去交了绣活，换回三块二毛钱。
刚走出门，就被弟弟拉住了袖子。
&0t;姐&0t;周成煜指着供销社旁边的空地。
那里支着个简易帐篷，挂着&0t;红星照相&0t;的牌子。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正在摆弄一台老式相机。
照相师傅看见他们，热情地招呼：&0t;小同志要照相吗？今天特价，八毛钱一张！
&0t;
周成煜仰头看着姐姐，眼睛里满是期待。
周小小点点头，从口袋里数出八毛钱：&0t;师傅，给我们姐弟照一张。
&0t;
&0t;好嘞！
&0t;师傅领着他们走到背景布前，&0t;小同志往姐姐这边靠靠对，笑一笑！
&0t;
背景布上画着天安门的图案，已经有些褪色。
周小小整理了一下衣襟，突然现弟弟紧张得同手同脚。
她笑着搂住他的肩膀，感觉到小男孩的身子微微抖。
&0t;看这里——三、二、一！
&0t;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周小小感觉弟弟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咔嚓一声，这一刻被永远定格。
照完相，师傅说三天后才能来取。
周成煜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姐姐离开，突然小声说：&0t;姐，等照片出来，我要放在铅笔盒里，天天看着！
&0t;
回村的路上，周小小用剩下的钱买了半斤五花肉。
周成煜举着油纸包，兴奋地计划着：&0t;晚上让王婶教我们做红烧肉！
姐你多吃点，你太瘦了&0t;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周小小望着弟弟蹦蹦跳跳的背影，突然觉得，生活就像他手中的花布风筝，虽然是用零碎的布头拼凑的，却能在蓝天下飞得那么美。
三天后，照片取回来了。
黑白照片上，姐弟俩挨得很近。
周小小笑得温柔，周成煜笑得见牙不见眼，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花布风筝。
那天晚上，周成煜果然把照片珍重地放进了铅笔盒。
临睡前，他偷偷对姐姐说：&0t;姐，等以后我赚钱了，咱们每年都照一张相。
等老了，就能摆满一桌子！
&0t;
月光静静地洒在窗台上，知了壳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周小小望着弟弟熟睡的侧脸，轻轻应了一声：&0t;好。
&0t;
周小小没想到，这张照片竟成了周成煜最珍视的宝贝。
每天上学前，他都要打开铅笔盒看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合上，仿佛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
转眼到了开学季。
这天清晨，周小小正在灶台前熬粥，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0t;啪嗒&0t;一声响。
她探头一看，周成煜正踮着脚在晾衣绳上挂什么东西。
&0t;小煜，干什么呢？&0t;
周成煜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木夹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转过身，脸上带着几分羞涩：&0t;我我把照片挂起来了。
&0t;说着让开身子。
晨光中，那张黑白照片被仔细地夹在晾衣绳上，旁边还晾着周成煜昨晚偷偷洗好的红领巾。
微风拂过，照片轻轻晃动，映着朝阳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