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琼接过信,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玩味地看着他:“你家主人是哪位?孙敬孙侍郎?”
那人脸色剧变,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李琼,仿佛见了鬼一般。
他想不明白自己一路小心谨慎,从未透露过身份,李琼是如何一口道破他主人的名字的。
“将军……您……”
“不用紧张。”李琼将信随手放在桌上:“能让户部左侍郎大人,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派人来我这儿,想必是京城的日子,不太好过吧?”
那人额头上渗出冷汗,强自镇定下来,苦笑道:“将军明鉴,陛下他……”
“他刚愎自用,猜忌多疑,听不进忠言,只喜欢听那些阿谀奉承之词。朝堂之上,人人自危。”李琼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
“砰!”
书房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赵勇提着大刀,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双眼通红,直勾勾地盯着那名信使。
“好你个狗胆包天的刺客,竟敢深夜闯入帅府!”赵勇二话不说,举起刀就要砍。
“住手!”李琼喝道。
赵勇的刀锋,停在了那信使的头顶三寸之处。
那信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上,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滚出去。”李琼瞪了赵勇一眼。
“将军,这小子……”
“我让你滚出去!”
赵勇悻悻地收起刀,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只是那关门的力道,震得整个屋子都晃了三晃。
李琼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看向地上那个几乎吓晕过去的信使,皱眉道:“孙侍郎就派了你这么个不经吓的货色来?”
那信使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连连告罪。
李琼这才打开那封信,信中的内容,与他预料的大致不差。
孙敬在信中极尽谦卑,先是为当初支持张阁老之事表达了万分悔恨,声称那都是受了奸人蒙蔽。
接着,便开始大倒苦水,痛陈皇帝的昏聩和朝政的黑暗。
最后,他隐晦地表示,自己和朝中一部分心怀大周社稷的同僚,愿意以将军马首是瞻,希望能与李琼建立秘密联系,里应外合。
说白了,就是一群在旧主子船上看到要沉船的迹象,急着想换一艘新船的投机客。
李琼看完信,随手将其扔进了火盆。
“将军,我家主人的意思是……”信使紧张地看着他。
“他的意思我明白。”李琼重新坐下,端起茶杯:“回去告诉孙侍郎,他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船还没到岸,谁知道哪艘船更稳呢?”
“这……”信使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现在谈里应外合,还太早了。”李琼的眼神变得深邃。
“他与其想着怎么给我当内应,不如想想怎么保住他自己户部侍郎的位置,顺便把那些不听话的,都给我从位置上弄下去。”
信使心中一凛,他听懂了。
李琼这是不满足于他们投诚,而是要他们先拿出投名状,在京城掀起一场清洗。
“至于合作。”李琼站起身,走到那副巨大的疆域图前,目光扫过整个大周的锦绣河山:“告诉孙敬,让他好好看着。这天下很快就要变天了。”
“到时候,是他来求我,而不是我需要他。”
那信使被李琼身上散发出的磅礴气势所震慑,一句话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