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当李琼看到眼前所谓的驻军时,脸色却不由自主地阴沉了下去。
校场之上,稀稀拉拉地站着数百名士兵。
他们身上穿着的,大多是破旧不堪的皮甲,有的甚至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手中握着的是削尖的木棍。
面黄肌瘦,神情萎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再看他们所谓的战马,更是让李琼眉头紧锁。
那些马匹,大多骨瘦如柴,毛发枯槁,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哪里还有半分战马应有的雄壮?
这便是大齐王朝镇守北疆的一线精锐?
李琼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他转过头,目光如刀一般看向吴道远:“吴刺史,这便是你朔北城的驻军?”
吴道远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悲愤与无奈。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哭腔:“将军明鉴啊!”
“非是下官不尽心,实乃那襄樊的张合,张扒皮,欺人太甚!”
“自我大齐立国以来,朔北城便是抵御北蛮的第一道防线。”
“朝廷每年拨下的粮草军械,十成里有七八成,都被那张合以各种名目克扣了去!”
“兄弟们身上这残破的甲胄,还是从战死的袍泽身上扒下来的!”
“胯下的战马,更是数月未曾见过足额的草料,饿得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吴道远指着那些士兵,声音哽咽:“将军您看,他们哪个不是好儿郎?”
“可就是因为粮草不济,军械不足,硬生生被拖垮了身子!”
“若非兄弟们凭着一腔血勇,日夜苦苦支撑,这朔北城的城墙,恐怕早就被北蛮人踏平了!”
“我可怜的朔北将士啊!”
吴道远说到最后,已是老泪纵横,几乎要瘫倒在地。
李琼面沉似水,伸手扶了他一把。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吴刺史,本将军知道了。”
“将士们的苦,本将军也看到了,更记下了。”
李琼的目光缓缓扫过校场上那些形容枯槁、衣甲残破的士卒,心中的怒火与杀意交织翻腾。
这张合简直是国之硕鼠,边疆的祸根!
若不先将此獠彻底拔除,莫说他李琼要攒够五万军功恢复自由身,恐怕连这朔北城,都要在不久的将来,葬身于蛮夷的铁蹄之下!
到那时,他和麾下这一千精骑,以及这满城军民,都将成为张合贪婪的陪葬品!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几欲喷薄的杀机。
“吴刺史,你受苦了。”李琼语气稍缓,拍了拍吴道远的肩膀。
吴道远闻言,更是涕泗横流,哽咽道:“将军,下官无能啊!”
李琼摇了摇头:“错不在你。”
他转过身,面向自己带来的一千精骑,以及校场上那数百名朔北残兵。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洪钟大吕,响彻整个校场:“众将士听令!”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疲惫、麻木,还是带着一丝残存希望的,瞬间汇聚到他身上。
“从今日起,有我李琼在朔北一日,便绝不会再让弟兄们挨饿受冻,更不会让弟兄们穿着破甲、拿着钝刀去和蛮子拼命!”
“克扣军饷,倒卖军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