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张慧娘心中原本对林定山获赏还藏着些醋意,孩子是两人一起生的,皇帝老爷怎就只赏了孩子爹,她这个做娘的什么都没有。
还想着好好调侃林定山两句。
谁知一进屋,粗壮的汉子就扑在自己怀里哭。
张慧娘一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随即听见林定山说的那些话,眼眶也忍不住湿润起来。
她嫁给林定山二十几年,现在已经四十出头。跟着他确实吃了不少苦,还差点丢了性命。
不过她也是幸运的,至少比许多深埋在农田灶下的女子幸运。
即便如林定山所说,以前日子艰难,但他也尽力给她最好的。林定山从未做过自己吃肉,叫妻儿挨饿的事儿来。
有了银钱,不管多少,也是交到她手中。
他能做成这样,她已经十分满足。
现在他们一年一年老了,孩子们有了出息。
自己挣了诰命不说,还给他爹弄了个官儿当。
这辈子,她觉得已经十分圆满。
“那些事儿,过了就过了,现在咱们的日子多好。快擦擦,别叫孩子们瞧见,笑话你。”
张慧娘忍着泪,摸出衣襟里的帕子,细细将林定山脸上的泪痕擦去。
瞧见自己胸口处的湿印子,不由得破涕为笑。
“前个儿才做的新衣裳,就被你泅湿了。这缎子的洗两水颜色就不如前头鲜艳,你得赔我身儿新的。”
“好,赔,明儿就给娘子买好布去,咱们做个十件八件的,打扮得跟花儿一样,天天不重样。”林定山忙道。
“老不正经,一把年纪了还跟花儿一样。”
张慧娘轻轻推了林定山一把,啐了一口,便拐去卧房换衣裳。
林岁安和林岁喜坐在正屋外廊下靠椅上,依偎在一起,静静听着屋内爹娘说话。
“阿爹以前也爱哭么?”林岁安问。
“没见过,兴许躲起来哭,旁人也不知。”林岁喜悄声道。
林岁点点头。
“阿姐,你与许大哥今日在海棠树那儿说什么?我瞧着许大哥原本挺高兴的,走时怎又沉着脸?”林岁喜好奇地问。
她觉得许大哥对阿姐好似不一般,两人定然有什么。
林岁安斜睨了林岁喜一眼,“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说嘛~说嘛~”林岁喜抱着林岁安手臂晃了晃。
林岁安被林岁喜晃得难受,忙道:“好好好,快别晃了,我说我说。”
林岁喜立即停下手,捧着腮等林岁安的下文。
林岁安缓缓开口。
“你可知,余书恒给你的不是什么棍子、筷子,是一根象牙发簪。我瞧那模样,应当是他亲手打磨雕刻的。这么意义非凡的东西,你随意便收下了,啧啧......”
看着呆若木鸡的林岁喜,林岁安凑近她耳边。
“怕是不嫁也得嫁咯。”
说完,林岁安便起身跑开。
独留林岁喜在那儿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