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宁吃了唐小月敬的茶,给了唐小月见面礼,三人又一同去拜见赵惊华。
原本唐小月只是妾室,赵惊华本没必要见她。
但她是老夫人给的人,新婚后要去拜见老夫人,与林晖一起谢老夫人恩典。
最上头的老祖宗都见了,作为婆母也要见一见才好。
等拜见了赵惊华,又收了一堆礼后,赵惊华才领着儿子儿媳们到松鹤堂。
知道唐小月要来,林岁安今儿不当值,还赖在老夫人屋里不愿意走。
赵惊华走在前头,身后跟着春光满面的林晖,再后面便是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姜北宁和唐小月。
瞧见唐小月只是显得有些拘谨,但面色红润,神情中除了有些羞意,没有旁的不当之处,才稍微放心下来。
唐小月拜见完老夫人,领了老夫人给的见面礼,便安静地站在姜北宁身后,听老夫人与赵惊华和姜北宁说话。
快晌午时,几人才离去。
下午,林岁安派了个小丫鬟去打探林晖是否在掬月阁中,见林晖不在,林岁安便往掬月阁去。
瞧见林岁安来了,守门的婆子忙热情地招呼:“安儿姑娘。”
紧接着,唐小月便迎了出来。
“安儿,你怎么来了。”
林岁安将院子细细扫了一遍,又看了看站在唐小月身边的两个大丫鬟。
“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说罢,不等唐小月请,便自顾自走进掬月阁正屋。
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然后将唐小月拉到里间。
瞧见身后跟着的丫鬟,林岁安轻声对唐小月道。
“你叫她们出去。”
唐小月看着忍冬和寒雨,“你们出去,我与安儿姑娘有话说。”
忍冬和寒雨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等她们一走,林岁安才问:“六公子待你好不好?”
“应当......是好的吧。”
想起昨夜之事,唐小月忍不住有些脸红。
“什么叫应当?到底好还是不好?”林岁安握住唐小月的手。
“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喝醉了......寒雨说,是他照顾我,他担心旁人说我闲话,说成是他醉了酒。这些丫鬟婆子都是他给我挑的,我用着也顺手。”
说着,唐小月面上更红了。
“六少夫人也很好,她给了我不少好东西,也没有为难我。”
“一日两日也瞧不出人好坏,以后你一个人,要多些心眼子。你身边的丫鬟,瞧着都是得用的,但重要的事心要向着你。”
林岁安想起昨日家里递进来的话,忍不住细细叮嘱唐小月。
“我一个人?”唐小月看着林岁安,“你不是也在府上么?”
“你弟弟考中举人了?”唐小月随即反应过来,欣喜地问。
老夫人说过,安儿弟弟考中举人,便会放安儿归家。
林岁安轻轻点了点头。
“我阿弟昨日从老家回来,便立即向侯府递了帖子,后日便要上门儿拜见老夫人。届时,我怕是,就要走了。”
说着,林岁安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这侯府,她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唐小月。
即便是张姨娘那样能伸能屈,那样清醒明白之人,作为姨娘也要依仗主母过活。在主母跟前,将自己放在极低的位置。
月儿以后又能过成什么样呢?
谁也不知道,林岁安只知道,她们已经卑躬屈膝了许多年。
若是正室,勉强还能挺直脊梁站着。
妾,却要一辈子弯着腰,曲着膝。
“我不在府中,凡事只能你自己拿主意。若是你觉得六公子好,也可去征求六公子的意见。我家你去过的,有事儿便给我递信。即便我帮不上你,我也能帮着想想法子......”
二人在屋子里说了许久,直到天色都暗了,二人都没有察觉。
“六公子。”
随着一众丫鬟婆子行礼,屋子的门被推开。
“六公子安。”瞧见进来的人,林岁安忙起身行了礼。
“六......”
唐小月港开口想与林晖行礼,只说了个六字,便被林晖轻轻看过来的目光打断。
唐小月看了看林晖,又看了看林岁安。
脸上迅速爬满了红晕,连着脖子都变得绯红。
“夫......夫君。”唐小月声音细若蚊蝇。
屋子就这么大,声音再小,众人也都听见了。
林晖笑着搂着唐小月的腰,转头看向林岁安,好似才看到她般,客气又疏离地道。
“是安儿姑娘,听闻你与月儿是至交好友,我忙着读书准备来年春闱,安儿姑娘若是有空,便多来掬月阁陪陪她。”
林岁安福了福身,郑重地看着林晖。
“六公子,不日我便要出府。今日前来,便是与月儿话别。此后,请您善待她。”
“你要出府了?是你弟弟考上举人了?”
林晖收了脸上的笑,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