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安心中一惊,她经历过阿娘和阿弟起高热时的命悬一线,也瞧见余梦非高热时的惊险。
顾不得其它,忙伸手去碰许或的额头。
许或想避开,却并没有什么力气。
只能任由林岁安在他额上摸了一把。
果然,如她所料,烫得惊人。
“你病了?这么烫。为何不说?应当先送你去医馆才是。”
林岁安有些急。
“里面的人怎么还不出来?”士兵在外面催促。
“我无事,只是浑身有些发软。等我回了家,家中有府医,安儿姑娘无需担心。劳烦你扶我一把,咱们先出去。”
先前听见许或的声音,还觉得他好似十分冷淡,言语间也很冷漠。
如今再听,却觉得他只是并没有什么力气说话。虽气力不济,但意识清醒。
林岁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人在装醉。
林岁安伸手过去扶许或,趁机凑近了些。
“慢点儿,你起了高热,头疼么?”林岁安关切地问。
“不疼,谢谢。”许或客气地回道,也不知这小丫头怎么突然就关心起他来。
林岁安仔细闻了闻,好家伙,这家伙真的在装醉。
他根本没喝酒,说话时两人靠得近,说话的气息中并没有酒味儿。倒是许或一动,酒味儿便重些,那些酒味儿分明是从他衣裳上传出。
林岁安眸色一沉,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若许或没醉,那先前看似杂乱的问题,其实是在试探自己?
林岁安扶着许或的手都用上了几分狠劲儿,若她猜得是对的,她恨不得捏死这家伙。就这样将她们带入险境,也不知是自信还是别有居心。
这些人有太多秘密,自己今日无意中知道了些,也不知会不会引来祸事,以后还是远离些好。
只是现下的处境,还是先冷静下来,不要露出端倪。
便是自己知道了些什么,也要当做什么都不知才是最好。
林岁安扶着许或出了车厢,那车夫立即伸手把许或接了过。
士兵瞧见出来的许或不对劲儿,围着他转了一圈,问道:“他怎么了?”
听他如此问,林岁安手心立即冒出一层薄汗。
这许或千万不要说话的好。
许或勉强站着,眼色迷离地看着士兵,并不搭理他。
车夫忙弯腰陪笑。
“官爷,我家公子是许府许侍郎家的大公子。吃醉了酒,有些站不稳。”
“原来是这样,这一身酒味儿也太大了些,好生将你家公子扶着,别摔了。”
士兵点了点头,扇了扇鼻子,神色间有些嫌弃。
这些公子哥儿,平日无事,日日饮酒作乐,全不知赚钱辛苦。又不得不说,真的是羡煞众人。
士兵又将马车帘子撩开,见里面再没人,便挥了挥手。
“走吧走吧。”
听闻此话,林岁安和许或才悄悄松了口气。
几人上了马车,往平宁街去。
到了平宁侯府后角门儿,林岁安跳下马车,逃也似的跑了。
等林岁安回了平宁侯府,强撑着的许或才瘫软在马车里。
“公子,你还好么?”车夫听见车厢里的动静,担忧地问。
“去真园。”许或虚弱地交代完,便晕了过去。
“公子,你可要挺住啊。”车夫一扬马鞭猛地抽在马屁股上,马儿便快速地跑了起来。
好在平宁侯府离许或所说的真园并不远,不过一刻多钟,便到了一座宽敞的府邸门前。
门匾上书‘真园’二字。
马车停在门口,车夫赶紧去敲了门。
厚重的大门开了一条缝,瞧见是认识的人,门房立马将门都打开了来。
“公子醉了酒,起了高热,快叫两个人来扶一下,再把府医叫来。”
随即,两个府丁出来将许或扶下马车,匆匆往府里去。
林岁安回了松鹤堂,便把林改给她的小木盒子给春鸢送了去,并将林改的话给带到。
春鸢接过小木盒,打开瞧了眼,里面是一只鸢尾花样式的绢花银簪。
“安儿,好看吗?”春鸢将发簪戴在头上,脸上露出笑意。
林岁安仔细地瞧了两眼,这林改还算有心,将春鸢的喜好都记在心上,挑的头花也是挺适合春鸢姐姐。
“好看,十分衬姐姐你,瞧着林姐夫眼光还是不错。”
林岁安看得认真,说得也十分认真。
随即话音又一转:“以后有姐夫给你买合心意的绢花发饰,再也用不着我咯。”
林岁安绞着手上的绢帕,瞧着神情十分落寞,语气中却满是调侃。
春鸢顿时羞红了脸。
“小丫头,你胡说什么?谁准你叫他姐夫的?”春鸢说着就要去扯林岁安的脸蛋儿。
林岁安灵巧地躲开了去,笑着道:“好姐姐,我不叫他姐夫叫什么?他难道不是我姐夫么?”
“越说越混了去,今儿非惩治你不可。”春鸢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