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那匹马儿瞧着也不动了。从路上摔下斜坡,又撞在两棵树上,马儿身下氲出一滩血,此刻已经没了声息。
“妹子,你别怕,我们马上救你。”余母尽力安抚着车厢内的妇人。
车夫拿着绳子,四处乱看,有些无措。他只想到拿绳子来救人,具体要怎么施救,一间又没了主意。
林岁安瞧了一眼,见那坡下挂着马车的绳子好似有一节快要承受不住,绷开了些麻絮来。
林岁安顾不得那么多,立即走了过去。
“把绳子给我。”林岁安一把从车夫手里夺过绳子,在车厢斜上方缓坡处的树上快速系了个神仙扣。
牵着绳子另一端到那车夫面前。
“伯伯,我把绳子另一端系在你身上,你下去将那位婶子拉上来。”在场的几人,也只有车夫有力气将那个妇人从车厢里拉出来。
车夫很犹豫,那坡下是悬崖,哪怕有绳子绑着,那也是站在悬崖边上,且还要去拉人。那坡因下了雪,又湿又滑,若是一不小心打滑滑了下去......
那车夫看了林岁安三人几眼。
他若是不小心滑了下去,一个妇人、两个半大的小姑娘,如何能将他拉上来。
太危险了,一不小心那可是粉身碎骨。
想到这儿,车夫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行......”甚至他还往后退了一步。
“我家中还有妻儿老母,全家都靠着我过活呢,我不行不行。”车夫又连说了两次不行。
“你放心,只要你小心些,抱住崖边的树,身上又有绳子,不会掉下去的。”余母试图安慰车夫。
余梦非也上前试图说服他,她觉得安儿说的方法很可行。
车夫脸上闪过纠结的神色,看了眼那妇人的位置,有两分愧疚,但依旧拒绝了。
只是车夫拒绝也是人之常情,没有几个人愿意自己冒着危险去救不相干的人。只是林岁安她们三人力气有限,哪怕下去了也是无济于事。
林岁安瞧见眼前的场景,车夫不愿意下去,那便只能将绳子丢下去,让那妇人自己抓着绳子,她们在上面合力将她拉上来。
只是那妇人万不能松手。也不知她掉落崖边多久了,可还有力气抓紧绳子。
“婶子,你还有力气么?我们把绳子丢下去,你抓住绳子,我们拉你上来。”林岁安问了句。
“有,我可以。”那妇人咬着牙道。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不行也得行。
“干娘,你将绳子丢下去。”林岁将绳子递给余母。
她手劲儿不如大人,且身高矮,往下丢绳子并不合适。怎么来说余母手劲儿都比她大,且站得高丢得也更远些。
余母接过绳子,捏在手里,用力的往下抛去。
......
绳子倒是扔出去了,却偏离了那妇人一大截儿。
这时车夫走了过来,带着几分涩然的道:“要不我来吧。”
他棕褐色的面上有些发红,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因刚刚他拒绝下去救那妇人而感到羞愧。
余母把绳子递给车夫。
他把绳子挽起来,对准
绳子准确的落在那妇人不远处,只要那妇人一伸手,便能拿到。
妇人伸手够了够,将绳子末端抓在了手里。
“你把绳子挽在手上。”林岁安喊道。
妇人依着她的话,将绳子在手上绕了一圈儿。
“快,咱们快将她拉出来,那车厢上的绳子瞧着快断了。”余梦非也看到了那处绳子的缺口,着急的道。
“来,一起拉。”
四人握住绳子,开始发力。
妇人在车厢里没有着力点,又不敢用力的用脚去蹬车厢壁,就怕车厢掉下去把人也一起带了下去。
四人费了老大劲儿才将那妇人拖出车厢,慢慢的拖到斜坡上。
到了坡上,那妇人有着力点了,便容易了许多。
几人合力往上拉,那妇人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终于将人安全的拉了上来。
妇人劫后余生,趴在地上用力喘息着。
“妹子,你还好么?”众人喘匀了气儿,余母顾不得她身上的脏污,上前将那妇人扶起。
那妇人手脚发软,一时站不住,往地上跌去,余母差点扶不住她。
“谢谢,谢谢你们。”那妇人抓着余母的袖子连连道谢。
等那妇人抬起头,几人才看清她面容。
不过三十出头的年岁,瞧着身上虽然十分脏污,都是雪水混合着泥水。但衣裳布料上乘,看穿衣打扮,应当也是富贵人家的夫人。
也不知怎么一个人摔到了山崖下。
大冷的天,那妇人刚缓过劲儿来,便觉得浑身发冷,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余母察觉她的异样,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妇人身上,将她裹进带着余温的披风里。
那边车夫已经套好了马车,冲着这边喊:“先上马车吧,雪越来越大了。文昌庙也不远了,先去庙里避雪吧。”
“阿娘,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