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风裹着蝉鸣掠过老街,卫国站在古董店斑驳的木门前。
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渗出,映着门楣上“藏珍阁”
三个褪色的烫金大字。
卫国确认四周无人,便用瞬移功能,下一秒,他已站在店内大厅中央,空气中弥漫着旧木料与樟脑丸混合的气息。
白天他曾与老头在楼下周旋,此刻凭着空间感知力,他径直走向楼梯拐角处的暗门。
门锁是老式铜制插销,卫国指尖轻触,锁芯出细微的“咔哒”
声。
厚重的防盗门被推开时,带出一阵沉闷的风声,门后竟是别有洞天——整面墙的胡桃木货架林立,成排的青花瓷器、鎏金佛龛、翡翠摆件在壁灯映照下泛着幽光,九成以上的器物底部都刻着龙国篆印。
“兽到底藏在哪儿?”
卫国的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藏品,心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按顺序收,总会找到的。”
卫国深吸一口气,右掌向上虚抬,淡蓝色的能量场如涟漪般扩散。
货架上的瓷器、玉器、书画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一个接一个井然有序地飘入他空间。
青瓷瓶碰撞时出清脆的叮当声,卷轴展开又卷起,空气中扬起细小的尘埃。
然而当最后一件珐琅彩鼻烟壶消失,货架上空空如也,却始终不见兽的踪影。
他皱眉,意念如雷达般扫过整座院落。
地下三米深的地窖、后院堆满杂物的厢房、甚至屋顶的瓦片缝隙……都没有兽的能量波动。
“难道不在店里?”
卫国沉吟片刻,指尖微动,所有器物又精准地回到原位,仿佛从未移动过。
次日清晨,老头刚开门不久。
卫国已推门而入。
老头正坐在太师椅上擦拭鼻烟壶,雪白的络腮胡随着动作微微颤动,一双碧蓝的眼睛在见到卫国时立刻弯成月牙:
“哦!
我亲爱的朋友,今天想淘点什么?”
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法语腔调,尾音总是上扬。
卫国没有接话,而是从随身布袋里取出一株裹着苔藓的老山参。
参体饱满,芦头粗壮,根须如虬龙盘曲,顶端的红籽在光线下透着莹润光泽。
“先生,帮我看看这个。”
老头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接过山参,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瞳孔骤然收缩:
“百年野山参!”
他举到窗前逆光细看,喉结滚动着,“年轻人,这东西从哪来的?我愿出双倍价钱买下!”
卫国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不卖。
我想用它换一件东西——圆明园的兽。”
“什么?”
老头的蓝眼睛瞪得像铜铃,络腮胡都竖了起来,“一株山参换铜兽?你在开玩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外面树上的小鸟扑棱着飞走了。
“再加一株五十年的呢?”
卫国从另一个布袋里拿出另一株稍小的山参,参须上还沾着黑土。
“不行!
至少两株百年以上!”
老头猛地站起身,木质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为了我老伴的病,我才不得已出手兽。
这百年山参是救命药引,少一株都不行!”
他的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楚。
卫国凝视着他的眼睛,忽然想起前世邻居家的波斯猫——同样是雪白雪白的毛,蓝宝石般的圆眼睛。
此刻老头激动时瞪大的双眼,竟与那两只猫如出一辙。
卫国压下心头的波动,装作勉强点头:“好,就依你。”
说着,又从“布袋”
里取出一株纹理更细密的百年山参,那是他从异空间取出的珍藏品。
老头贪婪地盯着三株山参,手指反复摩挲着干瘪的嘴唇。
他小心翼翼地将山参放入紫檀木匣,又从随身的粗布包袱里掏出一个油布包。
层层打开后,露出一个描金漆盒。
盒盖掀开的瞬间,卫国的呼吸骤然停滞——盒内丝绒衬垫上,赫然躺着两个铜兽!
龙的犄角盘旋如蛟,鸡的喙部锐利如钩,表面的铜绿虽历经百年,却难掩昔日的威严。
“为什么带在身上?”
卫国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祖辈传下来的规矩。”
老头抚摸着兽的纹路,眼神复杂,将鸡推到卫国面前,“拿去吧,这是你的了。”
卫国的手掌在衣摆上擦了又擦,才颤抖着接过鸡。
铜质的冰冷透过指尖传来,却让他莫名地热了眼眶。
他刚将鸡收入空间,就迫不及待地问:“那龙呢?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
老头猛地合上漆盒,蓝眼睛里闪过警惕:“剩下的绝不出售。”
他迅收拾好东西,背上包袱,几乎是将卫国推出店门。
被推出来的卫国,在没人的地方就穿上了隐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