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惨重,李大夫……被劫走了!我们的人跟踪发现他们向南而去。”
“什么?!”严星楚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周兴礼那里,他匆匆赶来,脸上同样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东夏的人果然一直关注着帅府情况!”周兴礼急速地分析着:“李先生走时,他们就同时出城了。”
严星楚猛地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看着窗外依旧戒严的城市,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怒火。他兴师动众,闹得满城风雨,结果本已经放弃的计划,却被外人给落实了!
“大帅,现在……”周兴礼看向严星楚。
严星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李先生应该暂时无性命之忧,他听了我们说的事,应该知道自己处境。立即去信天阳城,让他们关注此事,想办法联系上李青源。”
昨日傍晚,李青源一行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注要进归宁城时。突然数十人冒出向他们杀来,不就李青源就就被粗暴地推进了马车,他踉跄着稳住身形,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弩箭破空的尖啸和士兵倒地的闷响。
恐惧之余,他不由想到了严星楚与周兴礼对自己说的话,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充斥心中,他拼命想要逃离,竟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将他牢牢捆缚。
马车剧烈地颠簸起来,速度极快,显然驭手毫无顾忌。车厢里除了他,还有两个黑衣汉子,一左一右如同门神般坐着,目光锐利地在他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们没有捆绑他,也没有与他交谈,这种沉默的看守反而更令人窒息。
从黄昏到深夜,再到黎明,马车几乎未曾停歇。直到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车帘缝隙刺入,车速才终于慢了下来,最终停住。
车帘被掀开,刺目的光线让李青源眯起了眼。昨天那个发号施令的头领模样的汉子站在车外,脸上带着一丝刻意摆出的、却毫无暖意的客气。
“李先生,一路辛苦。在下姓吴,行二,你可以叫我吴老二。”汉子抱了抱拳,声音平淡,“事急从权,为了救人,手段粗暴了些,多有得罪。”
李青源缓缓下车,双腿因长时间蜷坐而有些发麻。他冷冷地看着对方,一夜未眠让他眼底布满血丝,但眼神却异常冰冷:“你们是谁?要救谁?”
吴老二皮笑肉不笑:“朝廷的人。救谁…先生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了。”
他刻意回避了“东夏”二字,用了前朝的称呼“朝廷”,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李青源的心沉了下去。
朝廷的人…现在的东夏。救谁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地劫掠一个大夫?结合周兴礼说的话,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他没有再问,沉默地跟着他们重新上路。
一路再无话,只有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不绝于耳。
三天后,一座巍峨雄壮的城池出现在地平线上——天阳城。
李青源心中一紧。七年了,他上一次来这里,是来接父亲出狱。那时他满怀希望,以为能带父亲回家安享晚年,谁知接出的只是一具被牢狱和病痛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残躯,没过几日便溘然长逝。他是带着父亲的骨灰离开这座城市的,发誓永不回头。
如今,城墙依旧,却物是人非。他眼眶瞬间红了,双手在袖中死死攥紧,用疼痛压制着翻涌的悲愤和屈辱。
吴老二瞥见他神色异常,并未惊奇,对于李青源的身份自李青源进洛东关帅府不超过一个时辰,他就已经查清楚了。
当下只是淡淡催促:“李先生,请快些。宫里等着呢。”
宫里……果然。
进入皇宫,森严的守卫和压抑的气氛让李青源几乎透不过气。他被直接引至一处寝宫外,通报之后,殿门打开。
一个身着明黄龙袍、面容憔悴焦急的青年男子正等在殿中,来回踱步。一见李青源进来,他目光立刻锁定,快步从丹陛上走下,竟直接迎了上来。
“李先生!一路可还顺利?带着一丝…客气?
李青源从未见过夏明澄,但此情此景,对方身份毋庸置疑。他强压着心中的厌恶和抗拒,微微躬身:“草民李青源,见过陛下。”他没有下跪。
夏明澄似乎完全没在意他未下跪的礼节,反而一把虚扶住他,语气沉痛:“李先生不必多礼!朕是翘首以盼,终于等来了先生!景行……朕的皇太子,十天前突然倒地,太医院那群废物!用药之后反而昏迷不醒!朕还请先生施展回春妙手,救救景行!”
他话语急切,提到“太医院那群废物”时,那种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愤怒,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李青源的心底。当年他的父亲,想必也是在这样的斥骂声中,被投入大牢的吧?
李青源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情绪,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陛下,病情危急,容草民先看看太子殿下。”
“好!好!快请!”夏明澄连忙引他入内殿,声音肃然道,“先生若能救好景行,朕必许你荣华富贵,世代恩荫!请先生…务必全力施为!”
李青源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