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细致地交代了一些婴儿养护的注意事项,显得专业而耐心。
严星楚和洛佑中陪在一旁,看着他对孩子的细心呵护,心中那份请他冒险的负罪感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看完产妇和孩子,严星楚便请李青源到书房用茶。周兴礼早已在此等候。
寒暄几句后,周兴礼屏退左右,关上房门,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他起身,对着李青源深深一揖:“李大夫,一路辛苦。今日借洛先生和夫人由头请您前来,实则有件关乎北境未来格局的大事,想请您相助。”
李青源见状,连忙起身避让还礼,温和的笑容收敛起来,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和疑惑:“周大人言重了。李某不过一介草泽医人,只会看病救人,何德何能能参与此等大事?还请明言。”
周兴礼请李青源重新落座,然后从当前北境形势,说到东夏太子病重、夏明澄性情愈发暴戾,再隐晦提到鹰扬军得到模糊情报,东夏可能已经暗遣高手前来洛东关谋害少主一事。
李青源静静地听着,面色平静,但端着茶杯的手指却微微收紧了些。
最后,周兴礼才将他们的计划和盘托出:“……因此,我们想请先生您,扮演一位偶然出现在洛东关的神医。我们会故意放出风声,说您医术通神,尤其精于儿科疑难杂症。东夏皇城司的人若真想对少主不利,又苦于无法渗透帅府,极可能会将主意打到您身上,试图绑您去给他们太子治病。”
听到这里,李青源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
周兴礼继续道:“我们会在途中安排拦截,但会‘力有不逮’,让他们最终将您‘劫’往东夏。我们希望您能借此机会进入东夏皇宫,若有可能……救治太子,取得夏明澄的信任。”
“周大人!”李青源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虽然依旧温和,却带着明显的抗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先父遗命:‘宁可悬壶乡野,绝不可再入宫门’!宫廷是非之地,李某避之唯恐不及,岂能自投罗网?此事……请恕李某难以从命!”
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严星楚和周兴礼都没有立刻说话。他们理解李青源的反应。
沉默片刻后,周兴礼才缓缓道:“李大夫,您父亲的遭遇,我等亦有耳闻,深感惋惜与不平。但正因如此,您难道就从未想过,当年太子夏明渊之死,或许另有隐情?您父亲乃至那些被问罪的太医,或许只是权力倾轧的牺牲品?”
李青源的身体猛地一震,豁然抬头看向周兴礼,眼神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波动。
但他很快又低下头,声音艰涩:“……过去之事,已如云烟。先父只望我平安行医,济世救人,不愿我再卷入是非之中。”
严星楚看着李青源眼中那抹深切的痛苦,心中也是天人交战。
他太清楚这样一位医术精湛、尤其擅长儿科的大夫有多么宝贵。这不是寻常的军士或谍探,折损了还能补充。
李青源这样的人才,是能活人无数、惠泽一方的瑰宝,更是鹰扬军未来医疗体系的基石。让他去龙潭虎穴般的东夏皇宫,一旦出事,不仅是巨大损失,更是难以挽回的遗憾。
更何况,这确实强人所难,违背对方父亲的遗训,触及人家心底最深的伤疤。
想到这里,严星楚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那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硬,缓缓开口道:“周先生,不必再劝了。”
他转向李青源,神色诚恳,带着一丝歉意:“李先生,今日是我与周大人思虑不周,太过唐突了。此事关乎令尊遗命与您个人安危,确不应强求。您就当我们从未提及此事。今日所言,还望先生务必保密。”
他顿了顿,扬声道:“来人!”
亲卫应声而入。
“带李先生下去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派一队得力人手,护送李先生平安回归宁城。”严星楚吩咐道。
李青源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他起身,对着严星楚和周兴礼深深一揖,语气复杂:“多谢大帅体谅。周大人,抱歉,李某……实在有负所托。”
“李先生言重了,是周某考虑不周。”周兴礼连忙还礼。
李青源不再多言,跟着亲卫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严星楚和周兴礼两人,气氛有些沉闷。
周兴礼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争取一下:“大帅,此事……”
严星楚摆摆手,打断了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周大人,你的计划很好,但李先生这样的人,留在我们鹰扬军,比去东夏皇宫作用更大。我们何必强人所难,失了人心,才是最大的损失。此事,就此作罢。”
周兴礼看着严星楚坚定的神色,知道主帅心意已决,只能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化作一声轻叹:“是,大帅。那……东夏潜来的威胁,该如何应对?敌暗我明,终究是心腹大患。”
严星楚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既然无法将他们引出来,那就只能把他们筛出来!明日李大夫出城后,洛东关即刻封锁城门,除军中特殊人员外不许进出!由段渊亲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