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这次北上行动的真正目的。”吴婴沉声对盛勇道。
“影蛛”就是那个好不容易才在皇城司内部获得一点信任的暗桩。
盛勇点头,但眉宇间带着忧色:“就怕消息没拿到,反而把‘影蛛’暴露了。叶泰的手段越来越狠辣了。”
“不得不试。”吴婴语气凝重,“北面的安危,不容有失。”
两天后,老赵带来了一个沉重的消息。联络点没有等到‘影蛛’,只等到皇城司内部传出的一条模糊消息:一名低级吏员因“贪墨”事发,畏罪自尽。
吴婴和盛勇听到这个消息,相对无言,房间里一片死寂。
“影蛛”没了,叶泰的清洗和防范,比他们想象的更严密、更残酷。
“叶泰这条老狗,鼻子太灵了。”盛勇咬着牙,一拳砸在桌子上。
“这条路断了。”吴婴深吸一口气,“立刻给周大人传信,说明情况,请他动用其他渠道,务必查清那批北上人员的踪迹和目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曹大勇那边的消息了。”
相比之下,曹大勇这边的进展反而顺利一些。
他借口多年前旧伤复发,每逢阴雨天就疼痛难忍,带着礼物和银钱,拐弯抹角地搭上了一位太医院低阶医官的线。
几顿酒喝下来,又奉上不少“诊金”,那医官的话匣子也松了些。
综合从医官那里听到的零星信息和太医院里流传的一些风声,曹大勇拼凑出了大概情况:东夏太子已经重病卧床十天有余,太医院的汤药换了无数,却始终不见起色,反而有加剧的趋势。据那医官私下透露,照这个情况下去,如果再无良方,太子恐怕熬不过半月时间。宫里气氛极度压抑,皇上夏明澄的脾气也越来越暴戾。
曹大勇赶紧把这些消息传给了吴婴和盛勇。
消息很快通过密信渠道,送到了洛东关帅府。
此刻的洛东关,防守比平日更加森严。
城门口对往来人员的盘查细致到近乎苛刻,任何可疑人物都会受到反复诘问甚至扣押。帅府更是如同铁桶一般,亲卫队长史平亲自带队,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巡逻,所有靠近的生面孔都会受到最严厉的审视。
周兴礼已经亲自从归宁城赶到了洛东关,坐镇协调各方情报和安保工作。
当严星楚和周兴礼看到天阳城传来的第二封密信,得知又一名宝贵的暗桩因这次调查而牺牲时,书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严星楚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和痛惜。睁开眼时,目光已恢复冷峻:“史平。”
“末将在!”史平立刻应道。
“下去安排抚恤,厚待他的家人。务必隐秘,不要引人注意。”严星楚的声音低沉。
“是!”史平领命,正要转身出去。
“等等,”严星楚又叫住了他,“抚恤照常准备,但……等过了年再送去。年关前后,多派人以其他名义关照一下他家,别让他们这个年过得太冷清。”
“明白!”史平重重点头,快步离去。
书房里只剩下严星楚和周兴礼。炭火盆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股沉重的气氛。
“又折了一个好兄弟。”严星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周兴礼面色凝重,将密信放在火盆上,看着它化为灰烬:“叶泰手段狠辣,看来从皇城司内部直接打探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敌暗我明,我们很被动。”
“周先生可有对策?”严星楚看向他。
周兴礼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大帅,既然他们在暗处窥伺,想对我们不利,那我们不如……想办法把他们引到明处来。总不能一直千日防贼。”
“哦,如何引法?”
“仿效上次应对东牟火炮的法子,但这次要更精细。”周兴礼缓缓道,“我们可以放出一个诱饵——就说洛东关来了一位医术高明的隐士神医,曾在那场瘟疫中,私下指点过夫人一些用药的门道,对治疗疑难杂症颇有心得,如今恰好在洛东关逗留。”
严星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东夏皇城司的人若真想对小儿不利,又苦于找不到帅府的下手机会,很可能就会转而打这个‘神医’的主意?绑走他去给他们的太子治病,向夏明澄交差?”
“正是!”周兴礼点头,“这个诱饵必须足够真实。所以,这位‘神医’不能是假的,必须是一位真有本事的大夫,最好……最好他的医术,真能有几分把握治好东夏太子的病。”
严星楚目光一凝:“先生的意思是,不仅要化解这次危机,还要借此机会,把我们的人送进东夏皇宫?”
“一石二鸟。”周兴礼冷静地分析,“首先,将潜在的威胁从难以防范的暗处,引导到一个相对可控的明处目标上。其次,若此人真能取得夏明澄的信任,甚至治好太子的病,那对我们未来掌握东夏宫廷动向,将有无可估量的价值。当然,此事风险极大,对这位大夫的要求也极高,需是智勇双全、绝对忠诚之辈。”
严星楚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思索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计划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