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谋害致死一案,请各位同僚先看看上次审理记录。”鲁南敬让记录吏员传上案情。
“诸位同僚既已看完案情,可以开始询问。”
“董郎中,看了当日案情,你为何坚定认为严书佐与陶玖涉及何开岁之死?”谁也没有想到,陈权突然开口,声音冷硬如铁。
董其忠忍不住一颤,这人来势汹汹,先不问严陶两人,直指自己。
正要开口,突然见陈权又抬起了手,制止了他:“本官看本卫镇抚使胡大人有话要说,先请他先说。”
董其忠把要说的话刚吞进喉咙,抬头看向烦燥的胡元。
胡元正用指甲掐着眉心,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只问一事——何开岁遇害当夜,严陶二人可有不在场证明?”
陶玖突然抢前一步:“回大人,当夜我与严书佐在牢中,鲁大人可派狱卒作证。”
鲁南敬点头:“镇抚司狱卒轮值记录在此,严陶二人整夜未离牢房。”
“即便如此,谁能证明他们未指使他人行凶!”董其忠被打断了数次,这是太不给他这个五品郎中的面子了,大声道。
堂上气氛骤紧。
“各位大人,案情纪录里还有上次在下所说的话吗?”严星楚突然开口。
“哪一句?”陈权拿着纪录,看着他。
“在下记得没错,是:‘请鲁大人彻查军需衙门及董其忠。’”
陈权看着纪录:“有这句。”
“那在下再请鲁大人及各位大人,彻查董其忠,在下怀疑他杀何开岁自保,同时嫁祸我和陶玖。”严星楚说完,深深一躬。
“经本官派人查访,吴郎中在何开岁死的前一日派出了军需衙门一个总旗队人手进行寻找,同时到指挥衙门佥事房找到我,提出审理你两人,以得到何开岁的消息进行搜救。此事本官听闻后,立即前往了镇抚司与鲁大人进行了沟通,如果董郎中有害何开岁之心,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一直壁上观的吴征一说话了,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吴征一能够在此时,以他的身份说出这话,董其忠想起那日交易的出库官一职,倒觉得还是值得。
严星楚忽然轻笑一声:“如按吴大人此言,董其忠是否就没有嫌疑。”
“自然。”
“那我和陶玖这几日更是在安靖卫镇抚司的监视下,刚鲁大人也说了有记录作证,不知是否比董郎中更能洗清嫌疑。”严星楚缓缓道。
“严书佐所言甚是。”陈权赞赏地看了一眼严星楚,突然一拍案桌,“董郎中既可由吴大人作证,但靠臆想严陶主使杀人动机,而又无确证指明严陶二人涉案。此案诸多疑窦,本官以为严陶二人可当释放!”
说完陈权看向胡元,递了一个眼神,胡元也哼道:“证据不足,先放了我郡城卫的人!”
张全也随即起身,向鲁南敬道:“鲁大人,按此情况,如要再审严陶二人,是否董郎中也当同样被提审!”
鲁南敬坐直身子,扭头看着吴征一,微笑道:“吴大人,看来只有提审董郎中。”说着,就伸手向惊堂木抓去。
董其忠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他知道自己的事,一旦被鲁南敬提审,就不是何开岁死的事情了,自己的秘密肯定会暴露。
他立即看向吴征一,吴征一也正好看着他。
董其忠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夹带着恳求。
“且慢!”吴征一急喝一声,“吴其忠身为五品郎中,岂能轻易提审,必须经同知以上主官同意。”
“那本官马上请示同知大人。”鲁南敬的惊堂木悬在半空,没有打算放过董其忠,“来人,前往指挥衙门请裴元辅同知大人到镇抚司。”
“且慢!”吴征一豁然起身,盯着鲁南敬道,“鲁大人,本官今日从指挥衙门出来时,听说同知大人和指挥使大人昨晚相邀饮茶,谈得兴起,不想天气降温,两人都偶感风寒,不在指挥衙门。”
鲁南敬沉思着,缓缓地放下惊堂木,片刻后沉声道:“既然如此,那董郎中之事改日请示两位大人后再着定夺。”声音中有丝无奈感。
陈权看着两人模样,话中有话,但这是安靖卫的事,与他无关:“此案已经纠缠多日,即无实证,还请安靖卫立即放人。”
“确如陈大人的所言,此案经多日审理,本官也思前想后,本着律法公正,既无实证,严陶二人可当场释放。”吴征一适时开口。
鲁南敬也点了点头,宣布了严陶两人当场释放。
在他一声“退堂”之后,便只和陈权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拂袖而去。
严星楚被解开镣铐时,正看见董其忠离去,能够看见董其忠的官服紧贴后背,有些仓皇,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二日后,洛北口一处偏僻院子内。
刘世喘着气,捂着渗血的右肩,长刀杵在地上,刀刃上的血珠一滴一滴流入地上。
他向已经被逼退到墙边的十来名士兵看了一眼,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血,面如土色。
“你到底是谁?给老子报上名来!”刘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神色狰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