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响起,带着点平日催我早课的语气,却又多了几分罕见的柔和。
“哪个?”我问。
“新诞生的那个。”他说,“第一条未被编排的命。”
我没答。
因为我正侧着头,专注听着那哭声。它忽远忽近,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可又倔强地持续着。不像预兆,不像劫数,就是单纯地——活着。
七剑缓缓下沉,围绕我形成一圈微光,不再指向任何人,也不再准备斩向任何地方。它们像是终于找到了真正的主人,安静了下来。
远处,最后一道因果线断裂的声音传来,像是谁剪断了一根缝衣线。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可那哭声还在。
我站着没动,脚底未曾离开半寸。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连呼吸都变得若有若无。若是有强者在此,只会觉得面前站着个普通掌柜,怕冷嗜睡,最爱偷喝别人茶的那种。
但他们不会知道,此刻我体内流转的,是七剑共主的记忆,是万千世界的重量,也是那一声啼哭带来的、从未有过的动摇。
原来斩断一切之后,最先回来的不是力量,不是真相,是一个孩子的哭。
司徒明的声音又响起来:“你要去吗?”
我没回答。
风起了,吹得账本边角微微翻动,露出里面一页空白纸。下一秒,那纸上突然渗出血字,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刚学会写字: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