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林逋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有悬挂着“丹鼎阁”、“百草堂”等古朴招牌的丹药店铺,浓郁的药香混合着灵气扑面而来;有门口悬浮着各种法器光影的炼器坊,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与能量的嗡鸣声不绝于耳;更有售卖珍禽异兽、灵植矿材、功法玉简甚至奇特奴仆的摊位,琳琅满目,光怪陆离。
空气中漂浮着点点肉眼可见的灵气光粒,浓郁程度远胜城外的翡翠森林。来来往往的行人更是千奇百怪:身穿各色法袍、气息或强或弱的修士驾着遁光倏忽而过;体型魁梧、身披鳞甲或毛发浓密的异族大步流星;拖曳着华丽尾巴、周身散发微光的灵族少女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甚至能看到一些形态奇特的傀儡、驯服的妖兽坐骑穿行其间。鼎沸的人声、讨价还价的吆喝、法器运转的嗡鸣、灵兽的低吼…各种声音交织成一首充满烟火气息的修行界交响乐。
艾瑟拉感觉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眼前的繁华与喧嚣,彻底颠覆了她对“城市”的想象。边缘星球污秽混乱的巢穴与这里相比,简直就是地狱与天堂的差别。她紧紧抓住林凡的衣角,小脸上写满了紧张与好奇,努力收敛着属于幻灵族的微弱荧光,生怕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林凡的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触手,谨慎地在喧嚣的人潮与复杂的能量波动中穿梭。他循着那一道无比熟悉、刻在骨子里的精神印记——那道穿透他识海的蜀地方言来源——快速追踪。
穿过一条喧闹的、摆满地摊的街道,摊位上各种闪烁着微光的矿石、奇特的植物根茎、甚至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异兽骨骼看得艾瑟拉眼花缭乱,拐进一个相对开阔、中央有一座小型喷泉的广场。喷泉下方并非普通的泉水,而是泛着细微蓝光、灵气更加充沛的灵液。
就在喷泉旁边,一群人显得格外扎眼,也成为了小广场的焦点。
他们人数约莫二十几人。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补了好几处补丁的灰色道袍,手中拄着一根毫不起眼的乌木拐杖,面容枯槁,眼神浑浊,站在那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气息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他身后站着十几个年轻人,男女皆有,年纪看起来都不过二十多岁。这些年轻人身上的服饰,才真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拼接风格。主体仿佛是华夏古老的宽袖道袍形制,但布料绝非丝绸棉麻,更像是某种坚韧耐磨的合成纤维材料,颜色五花八门,深蓝、墨绿、土黄甚至还有带着闪光涂料的。他们有的背着样式奇特、金属感十足的“剑匣”,有的腰间挂着一个扁平的金属盒子(上面还有闪烁的指示灯),有的手上戴着类似腕表的装置。他们脸上混杂着初临陌生之地的茫然、对周遭繁华的惊叹,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警惕和焦虑。
此刻,这群人中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穿着深蓝色“改良道袍”的年轻人,正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对着另一个稍微年长、面容沉稳同样穿着怪异道袍的中年男子大声嚷嚷着,那熟悉无比的方言腔调再次清晰地响起:
“师叔祖!这锅我张老六背不动!星门坐标绝对被人动过手脚!出发前咱核对了三遍,光脑读数稳得一批!”
他口中的“师叔祖”,正是那位似乎风吹就倒的白发老者。老者只是眼皮耷拉着,浑浊的目光盯着喷泉里涌动的蓝色灵液,对张老六的辩解充耳不闻。
旁边一个梳着双丫髻、容貌俏丽、穿着墨绿色“道袍”的少女立刻跳了出来,指着张老六毫不客气地反驳:“张胖子!少扯犊子是光脑!老娘问你,最后启动星门跳跃前,你丫是不是又偷偷调参数想抄近道了?是不是?!害得咱们整个‘渡厄舟’差点在空间乱流里散架!”
“李二丫!你放屁!”张老六气得满脸通红,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老子对天发誓!没有!绝对没有!老子就是严格按照星图走的!启动前,老子还特意瞅了一眼目标星系的主序星位置,清清楚楚!七颗!排成勺子!北斗七星!这还能有假?!”
“北斗七星?”双丫髻少女李二丫嗤笑一声,叉着腰,“这鬼地方抬头看看!天上挂了几颗太阳?一颗!咱老家星系就他妈一颗恒星!北斗七星那是咱们老家看星星的坐标系!你拿老家坐标去套陌生星图?张老六,你脑子里是不是灌了恒河水?还是出门前让门夹了?”
“我…”张老六瞬间哑火,脸憋成了猪肝色。周围的年轻弟子们也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和荒谬的表情。
“北斗七星不是通用坐标?”
“我们…我们到底被传送到了一个什么鬼地方?”
“师叔祖,您老倒是说句话啊!”
“完了完了,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站在白发老者身边、穿着相对朴素土黄色“道袍”、气质沉静、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年轻男子,目光猛地扫向不远处的石柱阴影。他的视线精准地锁定在刚刚穿过人群、带着艾瑟拉在此停步的林凡身上!
“什么人?!鬼鬼祟祟!”男子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凌厉的穿透力,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