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瞬间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桌上的酒杯、酒壶、餐盘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酒水和食物残渣溅得到处都是。
那醉汉本人则像一摊烂泥般瘫在废墟里,翻着白眼,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显然是彻底昏死了过去。
整个酒馆,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原本的喧闹、哄笑、口哨声全部消失,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一些人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目光,包括那些原本醉眼惺忪的家伙,此刻都无比清醒、充满惊骇地聚焦在洛德身上。
那几个桌子被砸烂的酒客,原本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脸上带着怒气!
但当他们看清嵌在桌子废墟里、生死不知的那个庞大身躯,又看了看站在原地。
仿佛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般轻松、连衣角都没怎么乱的洛德时,到了嘴边的脏话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开玩笑呢,还真想当一下葫芦娃,
救爷爷啊?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惧。
这家伙……不好惹!
为了一个醉鬼搭上自己,不值得!
几个人悻悻地啐了一口,默默后退了几步,重新找了个空位坐下,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而站在洛德身后的海拉,此刻更是瞪大了眼睛,碧蓝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刚才清楚地看到了洛德的动作,快、准、狠!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在洛德动手的那一瞬间,她现自己竟然能勉强捕捉到他的动作轨迹!
虽然依旧很快,但不再是之前在小巷里那种完全无法反应、如同鬼魅般的度了!
‘我能……跟上?’海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换成以前,别说跟上这种度,光是那醉汉伸手摸过来,她可能都吓得不知所措,只能任人宰割。
是刚才那团钻入体内的血肉?是它带来的变化?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之前被撕扯掉手臂、现在却完好如初甚至连伤疤都没留下的肩膀,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恐惧依旧存在,但对洛德,除了恐惧,似乎又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洛德没理会周围的目光和海拉的心思,他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吓得缩在柜台后面的旅店老板招了招手。
“老板,一间房,要安静的,最好在顶层。”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老板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此刻脸色煞白,闻言忙不迭地点头:“有有有!
顶楼最里面那间,绝对安静!”
他飞快地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递给洛德,甚至没敢问他们要住多久,也没要押金。
刚才那一脚已经是最好的“担保”
了。
更别说为了几块钱押金赌上自己的狗命,不值得。
洛德接过钥匙,扔给还在愣的海拉一枚银币,他从梅塔莎给的钱袋里摸的:“付钱。”
转悠了一圈,这里居然认金币跟银币,只能说是贵金属力了。
机械叫的货币反而不太好用,这让此刻的洛德有点吐血。
然后,他看也不看周围那些敬畏、忌惮、好奇的目光,径直朝着通往楼上的狭窄楼梯走去。
海拉反应过来,赶紧将银币放在柜台上,也顾不上老板找零,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快步跟上洛德的背影。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死寂的一楼酒馆里,才渐渐重新响起窃窃私语声。
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那个瞬间废掉一个壮汉、带着个神秘美女的陌生年轻人。
而那个昏迷的醉汉,则被几个或许是同伴的家伙,灰溜溜地拖出了旅店,没人再多看一眼。
在这个地方,实力就是唯一的通行证和护身符。
洛德用最直接的方式,让“沉睡巨人”
旅店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两个新来的,不好惹。
如果真的作死的话,说不定会当场沉睡,各种意义上的!
登上吱嘎作响的木质楼梯,来到顶楼。
这里果然安静了许多,楼下的喧嚣被隔离开来。
走廊狭窄而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木头腐朽的味道。
洛德找到最里面那间房,用钥匙打开门。
房间不大,陈设简陋,只有一张铺着粗糙亚麻床单的木床,一张歪腿的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衣柜。
窗户紧闭着,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但至少,它是个独立的、相对封闭的空间。
最起码也不漏风,这里的环境不能说是恶劣至极吧,那也能说是狗见摇头了。
反正白天三四十度,晚上能干到零下,属于是沙漠见了都点头的那种。
洛德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并熟练地用椅子抵住门板——一个简单的防备措施。
至于能不能防住,那只能说是如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