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南境的密林里,南境密探林墨正领着他的小队,踩着湿滑的苔藓快穿行。
他们昨日收到影七的密令,要赶在楚军之前到达黑岩寨,找到被五毒教迫害的苗民,留下实证。
可此刻,远处的马蹄声和盔甲碰撞声,像重锤砸在几人的心口。
“糟了!
楚军应该已经到了!”
林墨猛地停住脚步,压低声音,“晚了一日,看来镇南军已经直扑黑岩寨了。
。”
一名手下爬上树梢,借着枝叶的掩护向前看去,很快脸色白地爬下来:“头儿,前方有不少楚军正在设卡,旗帜上是镇南将军的‘赵’字!”
林墨攥紧腰间的刀把,黑岩寨是附近最大的苗寨,也是他们情报中楚帝交给五毒教几个大寨中的一个。
楚军若先到,要么转移苗民,要么干脆连苗民带五毒教一起灭口,无论哪种,他们都将失去最关键记录。
“赵武打仗勇猛,但治军向来以‘酷烈’着称。
镇压邪教,在他眼里,只怕宁杀错,不放过。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林墨带着一丝波澜,“阿武,你带一个人抄近道,全力赶往黑岩寨,远远盯着,记录下他们的一切行动。”
“是!”
阿武没有丝毫犹豫,领着一个人朝着一处小道匆匆而去。
“其余人,跟我走。”
林墨看向其余手下,“我们绕道,去楚军可能途经的苗民村落。
大军过境,尤其还是赵武领军,不可能风平浪静。
我们要赶在楚军清扫战场之前,找到证据!”
一个时辰后,一处靠近黑岩寨的外围小型苗寨。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寨子静得可怕,只有残垣断壁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很明显,楚军已经来过这里了。
林墨打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刻散开,警惕的侦查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小心翼翼地进入已成为废墟的村寨。
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竹楼被焚毁,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罐和染血的衣物。
几具苗民的尸体倒卧在血泊中,有青壮年男子,手中还握着苗刀或简陋的弓箭,但更显眼的是倒在屋内的老妪和试图躲在缸内却被一刀刺穿的孩童。
这场激烈的战斗痕迹,更像是一场清洗般的杀戮。
“找找证据!”
林墨的声音冰冷,压抑着怒火。
一名队友快检查尸体,低声道:“队长,这些伤口大多是刀伤和枪伤,都是制式军械所为。
这个孩子是被从正面刺穿的,没有一丝反抗。”
他们在废墟中仔细搜寻,找到了半块被踩碎的楚军边军腰牌,虽然模糊,但番号依稀可辨,正是镇南军麾下!
更有数枚在各处废墟中的箭镞,上面楚军的标记赫然可见。
“够了!”
林墨收起这些实物证据,“这些足以证明赵武的军队在进行无差别清洗,他们将整个五毒教范围内的苗民都视为了‘五毒教余孽’!”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队员飞来报:“队长,东南方向,现一队楚军斥候,像是返回检查的!”
“撤!”
林墨毫不犹豫,“带上孩子的尸体,让他将这些楚军的罪孽,公之于众!”
小队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撤离了废墟,隐入密林之中。
几乎在他们消失的同时,那队楚军斥候进入了村寨,看着满地的狼藉,为的队正啐了一口:“妈的,收拾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他们开始粗鲁地拖拽尸体,集中焚烧,试图抹去楚军滥杀无辜的痕迹。
远处高坡上,林墨看着楚军的行为,眼神冰冷。
这些证据一旦散播出去,将彻底坐实楚军暴行,不仅能沉重打击大楚士气,更能在南境苗民心中种下对楚廷仇恨的种子。
“走,赶往黑岩寨。”
林墨收起证据,转身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黑岩寨,坐落于两座山峰之间,本是易守难攻之地,但此刻,这座古老的苗寨已化为一片血腥的炼狱。
喊杀声,毒物的嘶鸣声、垂死者的哀嚎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楚军宛如红色巨浪,已从数个方向突破了寨墙,正与寨中身穿黑袍的五毒教教徒以及部分被卷入战斗的苗民进行着残酷的巷战。
毒雾弥漫,绿色的、紫色的毒烟从各个角落升起,不断有楚军士兵吸入毒烟后脸色黑,口吐白沫地倒下。
地面上遍布着毒蛇、蜈蚣、蝎子的尸体,五毒教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毒术进行着顽强的抵抗。
然而,实力的差距是绝望的。
镇南将军赵武麾下的精锐训练有素,且他们早有准备。
前排盾兵抵御着大部分的毒箭毒针,后方弓箭手则不断抛射火箭,点燃竹楼,制造混乱的同时,也驱散了毒雾。
更有随军军医配制简单的解毒药剂,分给士卒。
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