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萧照渊那冰冷霸道的话语,如同重锤般砸在南侧周楚两国君臣的心头。
那‘算你们胜’四个字,带着毫不掩饰的施舍与蔑视,而随后‘此人,朕要带走’的命令,更是直接将两国逼到了悬崖边上!
交出傀护法?
交?
那傀护法再怎么说,也是代表他们出战。
若因手段诡异、行事狠辣就被对方一句话交出去,周楚两国颜面何存?日后还有谁敢为他们效力?岂不是向天下宣告他们连自己请来的人都保不住?这比输掉一场武斗更加耻辱!
国内舆论必将哗然,他们帝王的威信将遭受沉重打击!
不交?
看秦帝那杀气腾腾的模样,看北侧那如同出闸猛虎般的秦军精锐,看场中那几位虎视眈眈、已然动了真怒的大秦顶尖高手。
若不交人,秦帝恐怕下一刻就是撕毁赌约,下令全面开战了!
可一旦开战,这一个月来的所有谋划、付出的代价、请来的高手,全都付诸东流!
更重要的是,在对方士气如此高昂,且己方一定程度上理亏的情况下开战,胜负难料,甚至可能一败涂地!
届时,失去的恐怕就不仅仅是淮河三郡了!
这是一个两难的绝境!
无论怎么选,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南侧观礼台一片死寂,空气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周帝与楚帝脸色青白交加,心中天人交战。
联军中的将领们也是面面相觑,握紧了手中兵器,紧张地等待着帝王的决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傀护法本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能感觉到卫庄那如同实质的杀意牢牢锁定着他,只要周楚二帝口中吐出一个‘不’字,他毫不怀疑卫庄会立刻将自己撕成碎片!
如今,他两具傀儡,一具让他暗算了戒嗔大师,一具被卫庄斩成两段,凭借自身实力,难以对抗卫庄。
如今的他只能寄希望周楚保下他。
“陛下!
不可啊!”
一位周国老臣颤声低语,脸上满是焦急,“若交出傀护法,国体何存?”
穆远山则是咬牙道:“陛下!
秦人欺人太甚!
但,此时开战,实非良机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
“且慢!”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队由赵云和张飞护在左右的秦军骑兵,已经抵达联军观礼台不远处。
诸葛亮羽扇轻摇,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周帝陛下、楚帝陛下。
在下奉我皇之命,前来询问!”
“今日之事,皆因这傀护法手段过于阴毒,有违天和,更欲行凶在前,方才激怒我皇。
我皇仁德,虽怒其所为,却仍愿遵守赌约,承认此局为贵方获胜。
此乃退一步。”
“然,邪魔外道,天下共击之!
若为此等人物而伤了三国和气,乃至于兵戎相见,令这赌约无疾而终,岂非因小失大?”
“不若这样,我方再退一步。
此人,可暂由贵方看管。
待武斗结束之后,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此人及其邪术,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
届时,是废其武功,还是交由武林公审,可由三国共议,如何?”
诸葛亮一番话,看似退让,实则绵里藏针。
既给了周楚两国一个台阶下,保全了其暂时颜面,又将处置傀护法的最终决定牢牢抓在手中,并强调了天下共击之的大义名分,更暗示了若不同意,赌约可能作废的后果。
周帝与楚帝闻言,脸色变幻不定。
他们知道,诸葛亮所言是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能下的台阶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妥协。
周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诸葛丞相言之有理。
此等邪术,确不该现于世间。
便依诸葛丞相所言,此人暂由我方看管,待武斗结束后,再行议处!”
他这方,相当于默认了大秦一方的提议,暂时化解了这场一触即的危机。
萧照渊听着诸葛亮的回报,虽未再坚持立刻拿人,但冰冷的目光依旧扫过傀尊者:“哼,那就想让他们看管。
派人送大师回营,让华佗前去看看。”
“遵令。”
邋遢道人小心地搀扶起重伤的戒嗔大师,在一众高手的护卫下,退回龙骧大营。
裁判老者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高声宣布:“武武斗第二场,胜者大楚,傀护法!”
裁判话音刚落,联军一方一队百人精兵便匆匆赶至场中,几乎是押送着惊魂未定的傀护法迅退回本阵,看管得严严实实,生怕这个惹祸的东西再出什么岔子,引来大秦的雷霆之怒。
经此一闹,场中的气氛已然彻底改变。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比试的紧张,而是一种近乎凝固的,令人心悸的肃杀。
裁判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