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太阳刚爬过鼎武关的城楼,冉闵的三万步卒已在关前铺开阵势。
盾牌手列成三层铁壁,黝黑的盾牌连成一片,将身后忙碌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
数百名工兵正跪在地上,以惊人的度组装投石机,木架拼接的咯吱声与士兵的号子声交织,在关前格外刺耳。
“快!
再快些!”
冉闵的双刃矛与钩戟顿在地上,目光扫过城头。
楚军显然察觉到了威胁,强弩不断射来,却被盾牌弹开,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偶有流矢越过盾阵,也被工兵灵巧避开,他们早已习惯了在箭雨中作业。
半个时辰后,第一架投石机组装完毕。
士兵们将巨石滚入抛石器,冉闵一声令下,绳索松开,巨石呼啸着飞向城楼。
轰隆一声砸在箭楼角落,砖石迸裂,楚兵的惨叫声清晰传来。
“好!”
秦军阵中爆出喝彩。
紧接着,第二架,第三架投石机相继投入使用。
十余块巨石如雨点般砸向城头,城楼的箭楼,垛口接连崩塌,烟尘弥漫中,楚军的弩箭渐渐稀疏。
城楼上的穆远山被亲兵死死按在掩体后,看着自己经营数年的城楼被砸得千疮百孔,气得浑身抖:“这群疯子!
他们是想靠投石机拆了城墙吗?”
亲卫递上盾牌:“元帅,秦军的投石机太密集了,再守下去,城楼要塌了!”
穆远山咬牙:“调那几架最大床弩过来,给我将它们的投石机射掉!”
城上的床弩终于射,巨箭如长矛般掠过半空,精准地射中一架投石机的木架,将其撞的粉碎。
秦军前方的盾牌军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幸得早有准备,立即就有盾牌手上前填补空缺,工兵们则冒着箭雨抢修,倒下了一架,立刻就有新的补上,攻势丝毫未减。
而此时的楚地腹地,杨再兴正勒马在断云城外的密林里。
飞鸽传书的纸条还在掌心“扰断云,乱其辎重”
。
他看着远处城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将军,断云城守军不足两千,粮库在城西,城东十里处有一处驿站。”
斥候低声禀报。
“分两队。”
杨再兴枪尖一指,“一队趁着他们还未关闭城门,冲入城中烧粮库;二队去城东驿站,将那些传令兵全宰了!
记住,动静越大越好,不要恋战,办完直接撤退!”
八千骑兵如两道洪流冲出密林。
断云城的城门守军还懒洋洋的倚靠在城门旁。
突然,大地开始震颤,远处数千玄甲骑兵如黑色洪流涌向城门口,城门守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秦骑一刀封喉。
城内瞬间大乱,秦骑直奔城西粮仓,火把扔进粮垛,瞬间燃起冲天大火。
“秦军!
是秦军!”
城中响起惊慌的尖叫,百姓四散奔逃,城防营被纷乱的百姓阻碍,堵住了要道。
城外驿站,驿卒正整备马匹,辎重,就被乱刀砍翻,驿丞被杀,桌上的军情文书被焚烧殆尽。
杨再兴看着断云城方向燃起的浓烟,勒马转身:“撤!”
铁骑冲出断云城时,身后已是一片火海。
守城的楚军想要追击,却连秦骑的影子都抓不到。
消息传到鼎武关时,穆远山正在城楼上指挥防御,听闻断云城被袭,他怒骂道:“那群该死的骑兵!”
“元帅,我们的巡逻队难以跟上秦骑的度。
司徒将军正在朝着断云城而去,但怕是会扑个空。”
亲卫急声道。
穆远山看着关前还在狂轰滥炸的投石机,又想着后方不断传来的坏消息,终于意识到李靖的毒计。
投石机牵制他们主力,若是不派人前去捣毁,怕是不过三日,城墙都得被轰塌。
可若是派人前去,必要骑兵,若是调回第一军团骑兵,那后方那群该死的骑兵将会彻底搅乱他的后方。
“调无恨两万骑兵回来吧。
城墙若是塌了,只能靠骑兵来防御了。”
穆远山轻叹一口气,声音带着疲惫,“让一万骑继续追踪他们,消耗他们的精力。
另外,加快通知各城封锁四门,坚壁清野。
等摧毁投石车,再回军,不惜一切代价,把那支秦骑给我灭了!”
亲卫领命而去,穆远山却望着关外的方向。
他知道调走骑兵,难以再围剿秦军骑兵,但他别无选择,再让投石机这样砸,不等围剿成功,正面就要塌陷了。
关前的投石机还在轰鸣,城楼的砖瓦不断坠落,城头的床弩也是不停歇的射。
冉闵站在盾后,看着城楼上楚军的慌乱,对身边的传令兵道:“告诉武安君,敌军已被全面压制。”
远处的秦军大营里,李靖收到消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戏,才刚刚开始。”
黄昏的余晖为鼎武关镀上一层血色。
当最后一块巨